卢仲夏的声音好像还在耳畔回响。
温和而坚定。
好像打定了主意不让她看到眼前这一幕。
他是个很有主见,也很坚定的人, 青年一旦打定了想法, 便会不再动摇。
只是他的表达方式还是如此的温柔。
简娣低下头,一时也说上来自己是什么感受。
眼前漆黑一片, 她好像都能嗅到风中的花香,感觉到风掠过卢仲夏的面颊, 吹动鬓边的发丝。
心尖微微的痒。
“那个……卢小哥……”忍住心头古怪的酥痒感,简娣开口解释道, “你……你不用为我着想, 我……我对我那便宜丈夫没有感情, 他怎么样都和我无关。”
她一定是被卢仲夏传染了, 简娣恨不得默默捂脸, 怎么现在一句话也让她说得结结巴巴的。
卢仲夏没有直接回应她的解释,只“嗯”了一声。
温柔坚定的应声, 好像在告诉她,他明白,但是他不会轻易就将手放下。
简娣没办法, 只好安静等着姚鉴和苏玉静快点结束。
耳畔是卢仲夏绵长的呼吸声,清清楚楚地在简娣耳朵边响起,听得她觉得喉口一阵发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过了足足有几年的光景,卢仲夏才将手放下。
这时候, 花圃前空无一人, 姚鉴和苏玉静已经不知去向。
碰上苏玉静和姚鉴, 简娣也歇了现在去看杜苓的心思,回到屋里后,她忍不住把卢仲夏骂了两句。
倒不是骂他挡着眼睛不让她看,而是骂他是不是傻。
“你看,你这胳膊和脖子上。”简娣头疼道,“还有腿上,全都是包,被蚊子咬成这样,卢小哥你怎么不吱声呢?”
卢仲夏抿唇,没脾气地笑道,“只是被蚊子咬了一口,我无妨的。”
简娣说不上话来了。
但她觉得她现在必须说点话。
“你不在乎我在乎,这好歹是我的身体。”
嘴硬心软地丢下这一句话,简娣看不过眼,指挥着卢仲夏把她柜子里止痒消肿的药膏翻出来。
卢仲夏抹之前还犹豫了一会儿,被简娣直接甩了一句话。
“快点抹,澡都洗了,你还在乎这个?”简娣翻了个白眼,“反正我腿上不能留疤。”
卢仲夏听了她的话,指尖挑起一点儿膏药,轻轻地在红肿的地方擦了擦,能少接触点儿肌肤就少接触点儿肌肤,至于裸露的洁白肌肤,看也不敢多看一眼。
药膏抹上肌肤,清凉到有些冲鼻。
简娣深知自个招蚊子的体质,让卢仲夏把膏药放回去后,又指挥他翻出个药箱子。
箱子里全是早就备好的草药,挑着艾叶、菖蒲一类的,装入香囊中,挂在床帐上,用来驱蚊,一通忙活完,才敢歇下睡觉。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闻着鼻尖的残留的草药与药膏的气息,简娣叹了口气。
“卢小哥,早安。”
刚刚起床,卢仲夏明显还有点发懵,思维有点跟不上。
“简姑娘,早。”虽然困,卢仲夏还是下意识地有礼貌地回复道。
“卢小哥,没回去呢。”
“嗯。”
简娣有点愧疚,“对不住,卢小哥,现在你没法去翰林院,肯定给你造成困扰了。”
卢小哥如今在她体内,本体要是一直昏睡着,没法去翰林院,他一个刚入翰林的庶吉士,肯定多有不便。
坐了一会儿,卢仲夏终于清醒了一些,他心态却比她好,将青纱帐挂到钩子上,还抽出空闲安慰她,“无事,平日里便有许多进士不在翰林院待着,倘若我和姑娘一样,魂魄离体的时候也是一直昏睡着,学士们也不会责罚于我。”
经过昨天一天的磨炼,今天卢仲夏明显有经验,心态也好了许多。至少穿鞋穿衣的时候,没像昨天那么羞窘,不过,藏在发丝下的泛红的耳根还是没挡好,他面皮薄,简娣也能理解。
“简姑娘,你看,今日天气很好。”打开柳叶窗,瞧了眼窗外的日头,卢仲夏牵着唇角由衷地笑道,微弯的眉眼映衬着屋外明晃晃的日光。
开了门,有丫鬟端了洗漱的用具上来,洗漱完,将巾子搁在架子上,卢仲夏擦了把手,坐到桌案前。
“今日天气好,不如就让在下将昨日简姑娘交代给我的,趁着现在写完如何?”
“你是说,我昨天跟你说的信?”
“嗯。”
抽出笔筒中的笔,铺纸研墨,卢仲夏没着急写,先问了问简娣能不能看桌角上的一叠宣纸。
这一叠宣纸中,其实有简娣平常写话本的废稿。
听卢仲夏问她,简娣顿了一顿,笑道,“没事儿,你尽管看。”
卢仲夏问她,应该是想要模仿她的笔迹,尽量帮她写得好,但她让他看,却是存了些不好说的心思。
偶然一瞥到纸上内容,卢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