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听到顾云浩让他尽快搬出去, 余鑫下意识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生怕是自己听错了话。
“学兄, 你……你方才是说,要我……尽快搬……搬出去?”
余鑫虽然是个很聪慧之人,但终究只是一个刚刚才参加完科考的年轻人。
他一不似季航那般出身世家,自小耳濡目染;也不似顾云浩这样两世为人,又得到江程云跟孙惟德言传身教。
因而, 即便余鑫是个有心思有智慧的人,没有涉足官场, 便有如一块还未雕琢的璞玉,有的事情却也还是看不透的。
乍然听闻顾云浩此话, 余鑫却是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难道是自己哪里惹得学兄不高兴了
不得不说, 对着顾云浩,余鑫确实是没有什么外心, 一听闻此话, 却并未觉得恼怒,反而是有些张皇失措, 就怕自己哪里做错了事。
“近来朝中只怕不太平。”
见他如此言语,便知没有明白其中含义, 顾云浩温声解释道:“既然你当初殿试没有以新政的姿态高中, 眼下我与季航等人又处境不妙,虽然你现在尚未入朝, 但也是今科的探花, 指不定有些眼红的人等着抓你把柄。”
“在这等时候, 你须得谨慎些才好,要格外注意着莫要与我跟季航扯上过多的关系,免得为人构陷。”
言毕,顾云浩看着余鑫,一脸的诚挚。
假使朝中的局势真的如他料想的一般,那么只要太上皇一旦殡天,元化帝面临的压力就会更大,说不得什么时候便会舍弃这些新政的官员。
眼下季航那边的情形自然是不必说的,如今整个季家都是在风口浪尖上的,说不得季铭也是在全力思考对策。
而顾云浩这里,眼下虽然风平浪静,但今后之事谁也猜不到。
毕竟新政一事乃是他殿试一文而引起的。
而且,新政之策亦是他所拟定,虽然此事知晓的人不多,但也难保那几个知晓内情的官员不会泄露出去。
要知道最初开始新政的时候,那新政的官员基本都是想着借由这个机会,在元化帝跟前讨好,从而成为元化帝身边的可用之人,一个个知晓新政之策的内情,也不会大肆张扬,生怕顾云浩因此崛起,从而分担了他们的圣恩。
但是现在杜允文等守旧派反扑,新政官员人人自危,眼下自然是巴不得将顾云浩爆了出来,趁机将顾云浩跟他身后的右相孙惟德拉下水,从而分担杜允文等人带来的压力。
虽然,顾云浩是并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知晓新政细则的制定内情,但是有一人却是肯定知晓的,那便是——季阁老季铭。
早在当初税改之时,季铭便存了不好的心思,通过与吏部尚书邓仕建合谋,私下里将顾云浩调任户部,且还分去了最为棘手的闵省清吏司。
其目的便是想要借着顾云浩的手去替他得罪徐景跟左相杜允文,从而引起孙惟德跟杜允文的争端,一则是以此分担守旧派对新政带来的压力,二则是图谋孙惟德的右相之位。
虽然此事最后是季铭吃了亏,但也由此可见季铭的为人,那绝对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眼下元化帝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对于杜允文等人的步步紧逼,季铭只怕也是后继乏力,说不定这位季阁老又将故计重施,想要借着他顾云浩将师祖孙惟德拉下水去。
对于这个问题,顾云浩跟孙惟德也有谈及过。
两人都是觉得季铭是极有可能直接放出风声,言及乃是顾云浩制定的新政细则,从而将顾云浩牵扯进去的。
也正是因着这个原因,孙惟德方才决定,只要看着势头不对,便要立即将顾云浩调离户部。
毕竟当初新政细则拟定之事乃是事实,顾云浩是否认不了的。
只有尽快离开户部那个是非之地,方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
若是顾云浩离开了户部,则是向杜允文那些守旧派们表明立场,不再掺和新政之事。到时候再加上孙惟德在朝中的影响力,杜允文应当不至于会穷追猛打。
要知道孙惟德可是不必季铭,他在朝中根基深厚,虽然不至于压过如今的杜允文,但也并非泛泛之辈,若非不得已,杜允文一般也应该不会想要与孙惟德撕破脸。
对于孙惟德的决定,顾云浩自是俯首听从。
只是他虽是准备好了退路,但却还是担心会因着此事将余鑫给牵扯进来。
毕竟要是季铭那边真的爆出新政细则之事,那么顾云浩自然是更为诸多勋贵世家所记恨,势必更要受到不少人的关注。
他虽然有师祖相保,提前准备了退路,但余鑫却只是一个还未入朝,且又没有半点根基的新兵,若是再被一些人刻意构陷,说不得会成为杜允文等世家们的出气筒。
即便是能保住性命跟功名,那么在朝为官之时,也会跟着被杜允文等人所防备,前途多半是要受到影响的。
要知道为了让余鑫能够在仕途上有一个良好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