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的官员亦是不少。
因着对方乃是徐景,因着他们陵江书院,他才会如此关注。
但是随着知道的越来越多徐景所行之事,他也越是觉得徐景此人实在不可轻易放过,一来是为了他们书院,二来也是为了‘公道’二字。
孙惟德见他如此说,也是不好再劝,但心中也是好奇,到底那徐景到底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居然让顾云浩这个一向性子内敛之人如此沉不住气。
“且说说吧,徐景到底是在闽省做了什么?”孙惟德问道。
顾云浩如今在户部的闽省清吏司,徐景亦是闽省人。
现今户部那边正在全力推行税改,实行顾云浩建言的三地相易的丈量之法,如此一来,只怕许多世家瞒报田地之事,都是藏不住的。
孙惟德知道,自己的这位小徒孙是个实打实的新政派,几乎是将他自己的仕途和希望全部放在了新政之上。
如今户部的税赋改制,没有人比顾云浩更为关心和急切。
其实自顾云浩一提到徐景此人,孙惟德便猜到了,约摸是徐景在闽省那边做了什么瞒报田地的事情了吧。
只是现在,见着顾云浩如此愤懑的样子,孙惟德倒是有些好奇。
徐景之事到底是到了何种地步,居然能让这个小徒孙气急成这样,甚至连‘公道’二字都搬出来了。
“弟子曾经于御前提及过闽省有一八闽粮庄,乃是徐景的产业,只道是因着八闽粮庄生意大,与闽地各处粮食铺子都有往来,因而闽地粮价,徐景一句话便可升降数倍。”
说到这里,顾云浩顿了顿,似在平复自己的心情,随即又道:“然而弟子仍是大意了,直到今年年初,派了家中仆人巴九去了一趟闽省,方才知晓其中内情。”
“恩,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孙惟德挑了挑眉,问道。
八闽粮庄之事,孙惟德也是听到过一些风声的。
闽地虽然盘踞着不少名门世家,但孙惟德在闽地也是有些门生故吏的,因而也略微知晓一些那边的情况。
也是因着知晓闽省那边情况不妙,他才这般介意那季铭把顾云浩调任到闽省清吏司。
这分明就是那季铭见着闽省水深,想要借着顾云浩这个小徒孙,将他这个右相拉下水去嘛。
“这些日子,弟子一直在清理闽省的田地,按着立朝之初的记载,闽省共有田地一万一千余万亩,然而按着这几年的税入来论,闽省却是连仅有耕地五千余万亩的洛省都是不如了。”
说到这里,顾云浩目色一紧,说出了心中的猜测:“师祖,自建朝以来,我朝历代君主皆是鼓励农桑,闽省之地,也并无什么天灾人祸,且百姓新开垦的荒地不少,却是税入一年不如一年。以弟子所见,闽地之事,必然不小,瞒报田地数额,只怕是令人心惊。”
“闽地世族颇多,你有何以认定,乃是因着徐景的缘故?”
听了顾云浩的话,孙惟德也是暗暗乍舌,他确实没想到闽省的情况已经糟糕到这个地步,若真是因着徐景的缘故,那徐景此人,果真是可论为‘国蠹’也不为过。
“弟子让仆人扮作粮商,去暗暗查探了八闽粮庄的底细,方才得知,八闽粮庄,仅仅是徐景名下产业之一,另有一汇丰粮庄,亦是徐景的产业,这两大粮庄,几乎是控制了闽省及周围两省的粮价。”
顾云浩继续说道:“而且,这两日来,弟子在户部翻看闽省去年新呈上来的田地登记簿子,细查之后,发现不少问题,纷纷指向徐景。”
“你预备如何行事?”
对于顾云浩的判断,孙惟德自然是相信的,但却也担心这个小徒孙太过年轻,还未经历过真正的官场倾轧,遂又道:“若是出手,便得一击即中才行,不可给人留下退路,否则后患无穷。”
“弟子明白。”
顾云浩亦是一脸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却是神色一正,说道:“师祖,季阁老既然对内阁的位置有了旁的心思,您是否也是要有所准备才好?”
闻言,孙惟德亦是目色一闪,款款地吃了口茶,方才出言。
“正当如此,季铭那老小子,最近也是太张扬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