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中枪的同事,被呼啸而来的救护车运到了最近的医院,说来也巧,这家医院就是罗茜之前被托尼强制送来的那一家,属于托尼的私人产业,于是全院上下高度重视,连着只是受了一些轻伤陪同其他同事而来的罗茜和伍尔夫都被塞进了顶楼的VIP病房内。
罗茜刚刚由急救科的实习医生给自己脚上的擦伤消完毒,便先听见屋外走廊内传来一阵气势汹汹的脚步声,她光是听着这个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频率,便已经猜到了来者为谁,五秒钟后,病房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玛瑟斯太太带着怒意的声音响彻整间VIP病房:“罗茜,明天之前赶紧给我辞职!”
实习医生的手一抖,刚刚用完的消毒棉签从他手中滑落,他忙不迭地捡起免签,扔进旁边的医疗废品篓里,双手有些无措地揉了揉身上的白大褂,然后站起了身,站在罗茜的病床旁。
罗茜坐在病床上,赤着的双脚已经被实习医生小心处理过,没有任何的血污和灰尘,但仔细看的话,仍能看见那些细细的伤口,她将双脚往后,尽力将双脚藏在病床床单之后,然后对着玛瑟斯太太笑眯眯地说:“玛瑟斯太太为何事如此动怒呀?”
玛瑟斯太太看她笑嘻嘻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走到病床对面的凳子旁坐下,盯着罗茜,道:“如果不是凯拉妮打电话给我,你是不是还不想告诉我,你又进医院了?”
罗茜眨了眨眼睛:“我又没有受伤。”
“你的脚不用往后放了,我都看见了。”玛瑟斯太太冷声说。
罗茜眼神无辜地伸直了脚,几只脚趾头调皮地晃了晃。
玛瑟斯太太一看见她脚上的伤口,便心疼地说:“我和你爸爸把你当成心肝宝贝地疼了这么多年,你才刚刚开始工作,就频频遭遇危险,你让我们怎么放得下心,我听外面的护士说了,那个有钢铁侠处理的水平仪炸/弹,一开始还是在你手上的,你知不知道我刚听见的时候差点连魂都没有了吗,你爸爸那边还是深夜,他看不见新闻,等他醒来……”
罗茜眼见玛瑟斯太太又要哭诉一番,连忙拍了拍身侧的实习小医生,小医生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然后手忙脚乱地收拾一番,然后攥着自己的听诊器,逃跑似的,从病房里溜了出去。
而因为小医生的这番动作,玛瑟斯太太的哭诉便不得已中断,她嗔了罗茜一样,道:“宝贝,你越来越不乖了。”
罗茜从病床上蹦了下来,玛瑟斯太太见她双脚踩在了地上,连忙从自己的凳子上站了起来,她笑嘻嘻地几步踱到了玛瑟斯太太身旁,双手圈着对方的脖子,用脸颊蹭了蹭对方的耳朵,柔声道:“我亲爱的玛瑟斯太太,请不要为我担心,我没那么容易出事情。”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你。”玛瑟斯太太被她蹭得心软,语气也没有之前那样的咄咄逼人了,她拍了拍罗茜围在自己身前的手,说道,“我生你的时候难产,你爸爸在产房外面走来走去,烟都抽了好几包,好不容易把你生下来,我一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个头发蓬乱,眼睛通红,活像个贫民窟乞丐的玛瑟斯先生。”
她说到这里,便忍不住笑了笑,而罗茜也愣了愣,埋在了玛瑟斯太太的后颈处,也跟着笑了笑。
她的母亲生她的时候难产,在产房里足足待了二十来个小时,最后实在熬不下去了,便选择了剖腹产,她的父亲从母亲被推进产房开始,便一直等候在外面,有时候坐在走廊椅子上,有时候则埋着头,在产房门口走来走去,脚下全是烟头,为此,没少挨医院清洁阿姨的骂。
这些,都是在她小时候,由姨妈娜塔莉亚告诉她的。
不过因为父母早逝,她对父母毫无印象,娜塔莉亚的讲述对于尚还年幼的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而已,在她的心海中翻不起任何波澜。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会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听见自己的活着的母亲,给她说着这段故事。
她将脸埋在玛瑟斯太太柔软的金发之中,尽力使那些盘旋在眼眶中的泪水不那么轻而易举地掉落下来。
“因为我的身体不好,所以玛瑟斯先生死活不让我再生第二个孩子,其实我很想给你生一个弟弟或者是妹妹,一个人长大多寂寞啊。”玛瑟斯太太柔声道,“我对玛瑟斯先生说,没关系的,生罗茜的时候我都捱过来了,第二个孩子不会那么辛苦的。玛瑟斯先生当时就变了脸色,严肃地对我说‘听着,艾丽卡,你不是我,所以不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你,我在外面听见你哭叫的时候,我恨不得代替你去,在我们之间,孩子并不是必须的,罗茜的平安出世我固然狂喜,并且愿意一辈子都当上帝最忠诚的信徒,但是,我绝不会让你再遭受第二次那样的痛苦,那是在折磨你,也是在折磨我’……”
玛瑟斯太太顿了顿,说:“所以,罗茜,你不是我,你怎么会知道,在你保证你绝对不会出事的之后,我真的不会再担心了呢?”
罗茜咬着唇,任由眼泪从眼眶之中决堤而出。
而这时,她身后传来一声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她听见那个她极为熟悉的声音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