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糯被贺知春说的话,逗乐了,笑得前合后仰的。
就是卢嫣,也忍不住笑了笑。
贺知春眨了眨眼睛,“你看,甲乙丙三人的遭遇,我们女儿家觉得爽,但是郎君们会怎么想?他们铁定不乐意。我这么说并不是怕了他们,也不是觉得女子不应该有所作为。”
“而是这事儿,并非是说开了女科,就能够成功的。改变人们的观念,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我打十三岁入长安城,到如今十八岁了,整整五年,太子的位置都没有坐稳当。”
“明地里有吴王反对与我,每日早朝都吵闹得如同西市一般。明明我的折子写得极好,出的主意也好,照样有那么一群人,因为我是女郎,而没头没尾的反对我。”
三人都是一愣,他们不能上朝,贺家人在家中也不怎么议论朝事。
她们都只看到了贺知春这个太子当得很好,但是并不知晓这些。
“而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虎视眈眈。”
她现在还只是太子,不是皇帝呢!
圣人大行之后的头两年是最关键的,她若是渡过了,那就是天子,渡不过,照旧要被拉下马来。
虽然她很有自信自己一定能够当女帝。
但是那也得天下人都认可她了,她说一不二了,那才是开女科的好时候。
更重要的是,是让天下的女子,开始有了真正的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意愿。
而不是现在,因为卢嫣一个人的梦想,而贸贸然的提出来。
这个时机,她其实早就想过了。
譬如说在她削弱世家,把他们打得娘都不认识他们的时候,然后勉为其难,高抬贵手的说道,唉,你们这群世家子,我是不会给你们更多机会了。
但是你们的姐姐妹妹,看在都是女流之辈的份上,给她们一点小官儿当当吧。
她们就算是女郎,那也是代表世家的啊,看我对你们简直是太仁慈了!
那寒门的一瞧不干了啊,凭啥啊,凭啥世家女能够当官,寒门小户的就不行了?
这个时候她就左右为难,唉,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要不这样吧,大家一起考吧,各凭本事啊!
对世家说,寒门的字都不认识,我这不过是走个过场,肯定最后胜出的都是你们啊!
对寒门说,世家不是我心中所想,你们自己是跳了龙门的鲤鱼,那你们姐妹们,一定也是能够跳龙门的鲶鱼啊!
世家寒门打成狗,然后女科轻轻松松开了,不是很好吗?
贺知春想着,忍不住都要夸自己了。
当然这些话儿,她也就是想想罢了,实际上哪里有这么好糊弄。
而且开了女科,也要发展许多许多年,才能够慢慢的成为常态,女子才能够真正的算是涉足官场。
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因为改善生活很容易,但是改变人心很难。
卢嫣听了许久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失望,“殿下,我明白了,是我让你为难了。这事儿只是我的意思,你三哥并不知晓,我要问殿下此时。”
贺知春眨了眨眼睛,“那可是说好了,是我们四个的秘密,别告诉我三哥。”
她说着,又拿了个果子,递给了卢嫣,“三嫂不必难过,总有一日,会开女科的。而且三嫂也不是无事可做的。”
卢嫣眼睛又亮了,“我可以做什么?”
贺知春喝了一口茶,“开女学呢?”
卢嫣有些迟疑,“开女学教四书五经?”
高糯一下子就明白了贺知春的想法,“弟妹你有所不知,我们阿俏哪里是这么正直的人啊!她肯定又是想着鬼主意呢,开女学教策论,可没有几个爹娘愿意送女儿过来的。”
“大嫂的书法颇有名气,弟妹你也才名远扬,而我别的不说,骑术马球那是一流的,咱们抛头露面教难免引发争议,但是咱们也不是天生就会这些的,咱们认识厉害的夫子啊!”
“明面上,就说教小娘子贵女该学的东西,但是四书五经也教。阿俏,你说,该寻啥借口教四书五经?”
贺知春拍了高糯一下,她明明就是正直无比,直来直往的人好吗?
“譬如说,唉,让小娘子同夫君日后更加有话可聊,不便宜那些教坊里出来的小妖精?”
高糯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再譬如说,本事学成,日后也好敦促儿子启蒙?哎呀,你要是能够让什么大家说上一句,当年的读书厉害,日后生出来的儿子也厉害,那还愁没有人来学?”
卢嫣还是有些迟疑,“那这样子,她们虽然学会了,也根本就用不到正途之上,岂不是白费力气?”
贺知春笑了笑,她这个三嫂虽然有状元的文才,但是要论政务,天赋却是比较凡凡,远不及她三哥。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她接触不到这些。
“开女学的目的,只不过是让更多的人,有机会学到这些。让她们的日后的女儿要去学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