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贺知乐的案子中,也是有人模仿了她的字,但是模仿得十分的拙劣。
但是这张纸条就不同了,崔九字如其人,锋芒毕露,常有怪诞之处,这张字模仿得淋漓尽致的,甚至崔九的一些小习惯,运笔的着力点,都一一注意到了,这绝非一日之功。
显然此人常年在崔九身边,或者说能够经常看到崔九的笔书。
那么有三类人最为可疑,一则就是御史台同崔九亲近之人,二则就是崔家的人,三则就是经常看崔九写的折子的人。
御史台上折子的机会太多了,尤其是崔九那简直就是战斗狂人,写的奏章不记其数,这样一想,人就多了。
难怪房公临死之时看向了她,是想着他好好的听从了指令,拿命换了全家人的平安呀!
而这张字条,他又还给了贺知春,明显有两层意思,一来是说他并没有泄密,告诉旁人此事二来也存了挑拨离间的侥幸之心,万一崔九是撇开贺知春独自行动的呢?
至于房公故意写了这个条子,来误导她,她不认为如此,因为毕竟他的子孙后代还要在她的手底下讨生活呢。
贺知春想着,将这纸条儿藏了起来,待崔九回来,再同他商议。
不一会儿,崔九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皱着眉头的老道士。
崔斗一直都是喜气洋洋的,甚少出现这种表情,贺知春忙是迎了上去,“师祖出了何事?”
老道士奇奇怪怪的看了贺知春一眼,“圣人问某,可有长生药?”
贺知春心中咯噔一下,圣人今日去了房府回来之后,情绪就十分的低落,再有李大亮,岑文等人也都病了,更是让他惶恐起来。
老道士看了看四周,伸出了四个手指,然后甩了甩衣袍,喃喃自语道:“这世间哪里就有长生不老之术了,没有。”
圣人早年征战,又好女色,身子早就被掏空了。
崔九有些惊讶,曾祖这明晃晃的四根手指,是他算出圣人只能再活四年了吗?
贺知春也很惊讶,肃然起敬,老道士是当真有大本事的人啊,她是重生了一次的,知道圣人在二十三年的五月里,便要驾崩了。
那一年乃是国丧,整个大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能够有宴会丝乐,当时崔家老宅子里的娘子们,还有人偷偷的抱怨来着。
崔九拍了拍贺知春的肩膀,“阿俏莫怕。”
贺知春点了点头,这事儿她从现在开始着急,也没有办法,她想着,拿出了那张纸条,递给了崔九。
崔九一看就怒了,“哪个龟儿子,竟然敢冒充小爷,看某不去扒了他的皮,阿俏,这个真不是某写的,就房公那年纪,某不写条儿,他也迟早要呜呼啊!”
贺知春恨不得伸出手来捂住他的嘴,行了你,这里虽然是东宫,但是难保没有什么奸细之类的,万一叫人传到了圣人的耳朵里,还以为你诅咒人呢!
“那你说说,有哪些人能够模仿出你的字,比较可疑?”
崔九摇头晃脑的想了一番,“某的字应该举世无双,无第二人写得出才对啊!”
贺知春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够了啊你,难不成这个是鬼写的!”
“有四个人能写出,第一个人就是你师父褚侍郎,他连书圣的字都能模仿出来,号称是造假第一人第二个人便是你了,因为你已经尽得你师父真传……唉,某要是以后没有俸禄了,光靠卖假字帖都要发啊!而且你是太子啊,太子说是真的,谁敢说是假的!”
贺知春踢了他一脚,正经点行吗?
不过这样一想,挺微风啊,哈哈,这不就是指鹿为马吗?
怎么办,感觉自己在往昏君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呸呸!贺知春在心中唾弃了自己几声。
“还有呢?我同我师父,肯定不会写这个的。同为书法大家的颜家同阎家不行么?”
崔九摇了摇头,“颜阎两家处世低调,写的字多有家风规则,像某这种剑走偏锋的字,他们写起来总有违和,棱角太多了。”
“这第三个人,便是曾祖,我的字都是曾祖一笔一划教出来的,他肯定能写。这第四个人,某说了之后,你不打某……”
贺知春冷哼了一声,“莫不是哪个相好的?说吧,是平康坊的哪位大家?”
崔九舔着脸,“是……是郑明珠。那时候阿娘中意她,某住在天虚省,阿韵又被掳去了辽东,于是阿娘便时常接了她来。给她看某写的书信,某听阿娘提过一次,说郑明珠是习的某的字。这只是某知晓的,还有一些不知晓的……”
崔九说完,立马保住了贺知春,“好阿俏,能不罚某睡书房么?”
贺知春瞧着他装可怜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声,“最近怎么哪儿都有那郑明珠?”
崔九一愣,收敛了神色,“杨远姓什么,姓杨!那他是不是前朝的后人?”
贺知春摇了摇头,“能有这么简单就被揪出来了?不太可能吧?而且杨远是我阿爹的同窗的儿子,没有听我阿爹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