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除非他们把赵原的名字从赵家的族谱上抠下来,贺家再帮忙去运作一下,这才是希望。
可是那样一来,赵原就不是他赵家的子孙了。
贺知礼见赵阿爷明显已经动了心,立马趁热打铁。
他可是能忽悠得万千小娘子掏空嫁妆的男子,对付一个老大爷,不在话下。
“外祖,别的人不说,就说阿俏。我阿爹待她何如,你是瞧在眼中的,圣人当年都将她丢了,结果如何?到底还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哪!要不人们怎么都要传宗接代呢,这血亲那是怎么斩都斩不断的!”
阿俏啊,偷听到了别打某啊……贺知礼忍不住想往门口看,看阿俏躲在哪里偷听了。
“这朝堂之中,还有不少大臣,为了有个好的出身,悄悄的改了族谱,装成世家子呢,不信你问赵升平,他在长安城待了这么久,应当也是知道的!日后原儿出息了,还不是唤您一声曾祖父么?”
“赵升平回了岳州之后,娶妻纳妾,多生几个孩儿在跟前伺候孝敬,原儿发达了还能帮扶幼弟,不是很好吗?这科举有多难,您是知晓的,一家子竭尽全力,能考出一个来,就算是祖坟上冒青烟了。您瞧我二叔,读了那么些年,不也没有戏么?”
贺知礼自问自己说的都是实在话,日后赵原如何对待赵家,那是赵原自己的事,他是不会管的。
毕竟他只是做舅舅的,为了赵原赵清如此费劲,已经是真心同贺知诗感情好了。
赵升平再不好,那也是赵原同赵清的亲生父亲,他长大了,想要回到赵家去也好,怪他多管闲事也好,他都不在乎,他这个做舅舅的,已经尽力了。
反正他也从来都没有指望过赵原知恩图报。
当然,他觉得经历了那么可怕一幕的两个孩子,大约是再也不会喜欢赵升平这个父亲了。
赵阿爷还没有下定决心,贺知春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怎么着,啥时候给钱?快些弄完了,阿恬还找我去趟铁匠铺子呢,她之前的那个大锤崩了一块,也不知道是哪个的脑壳那么硬,正好我要去换一条新鞭子,那条太恶心了,不要了。”
贺知礼动了动嘴唇,“阿俏你先去,这事儿让二哥来办就是。”
贺知春点了点头,“行吧,那你快些,我们两个小娘子,莫被人骗了”,然后再次出了门。
贺知礼也有些不耐烦起来,“两条路,你们自己选吧,第一条给钱带走孩子,第二条孩子留下日后莫要登门了。某都无所谓,你们若是选第一条,那更好,我们还省心一些。我阿姐还年轻呢,再嫁个好人家,照样能生出孩子来,再难过,不过也就是这么一阵子的事情。”
赵家人并非是没有钱的,但是你让他们拿出这么多钱来,带赵原赵清回去,那简直像是割他们肉一般,舍不得的。
从一开始,贺知礼便知道他们会选择第二条路。
赵阿爷终于狠了狠心,“好,原儿和清儿都留下。”
赵升平没有什么反应。
贺知礼心中叹了口气,赵升平压根儿就不在乎这两个孩子吧,真的是呸!
他说着,从怀中舀出一个早就写好的契约,递给了赵阿爷,“您在上头签字画押吧。日后孩子便给我阿姐养着了。府上会有管事跟着你们一道儿回岳州去,将两个孩子从族谱上去了。”
日后赵原同赵清,就是贺原同贺清了,只当是贺知诗招了个上门女婿,然后他死了。
赵阿爷一签字,贺知礼立马雷厉风行叫了人来送他们出长安城,等到赵家人坐着马车飞奔止汉水,上了回岳州的船,这才晕乎乎的醒悟了过来。
事情怎么有点不对呢?
他们不是来找贺家要钱要官做的么?
现在一个铜子儿都没有要到,孩子却没有了?
这可是两个孩子啊,就算找人牙子来卖了,那也得卖不少钱啊,就这样没有了?
虽然贺知礼说得天花乱坠的,但是孩子日后不同他们一块儿处,同他们不亲,日后不认他们怎么办?
之前进贺家门之前,他们可都是想好了的,若是要不到钱和官的话,就要孩子,有孩子在手,他们同贺家的联系就是斩不断的,若是没有钱了,就让孩子去贺家打秋风,贺知诗心软得很,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而且有孩子在,贺知诗的嫁妆,就是他老赵家的。
这两个孩子,就是金饭碗啊!
赵升平晃了晃神,迟疑道:“咱们不是还没有改族谱么,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吧?”
余氏死命的甩了甩脑袋,“后悔个什么啊,不就是两个孩子么,等回去了,阿娘给你娶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想生几个生几个。反正那个狼窟虎穴,阿娘是一辈子都不想去了。”
陪同他们一道儿去岳州的管事听了,插嘴道:“哎呀,诸位,见好就收吧,有人白给你家养孙子,高兴还来不及的呢。你们是不知道,以前长安城中有一富贵人家,情形同你们这是一样一样的。”
“后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