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春看向贺余,贺余笑眯眯看了回来,有爹在就是硬气。
“这第三册,乃是圣人予我的嫁妆,并无逾矩之处。”
那郑姓官员名叫郑渊,此刻已经是有些慌神,太子今日这是有备而来啊,“圣人,臣要说的就是这个,这个实在是太过分,当年您给长乐公主嫁妆之时,魏公所说的话,您已经忘记了么?”
“太子乃是幼妹,岂能陪嫁超过长姐?姑母们?这不符合规矩。”
圣人摸了摸胡子,“你也说了,她是太子啊!太子同公主的陪嫁一样多,你觉得合理吗?太子陪嫁无先例,何谈规矩?既无规矩,又何谈逾越?”
这个时候朝堂之上开始议论纷纷起来,马周率先站了出来,“圣人,郑渊说的不无道理,太子嫁妆已经太多了,当勤俭。臣建议以以往太子娶太子妃时的聘礼为准,不得逾越。”
圣人简直是痛心疾首。
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傻啊!男太子给聘礼和女太子给陪嫁,那能一样吗?
太子给的聘礼,就算太子妃全部都陪嫁回来,那也是太子妃的产业,以后要传给太子妃的孩子们的,跟太子没有一个铜子儿的关系了。
但是太子的陪嫁,那就赚大发了啊,不管陪嫁多少,那都是太子自己个的产业啊,只是换个名头,好听一些罢了。
他就算是把内库陪光了,那也不慌啊!
还有这么一对比,他怎么觉得当皇帝有些冤,贺余给嫁妆,你们就不怼他,不说逾越,朕给嫁妆,你们就管得这么宽。
圣人想要反驳,却发现了马周的小眼睛,已经发出了严厉的光芒。
不少直臣都蠢蠢欲动,盯着他的嘴,好似等他一说话,就要扑上来骂他一个狗血淋头似的。
他伸长了脖子,看着马周的豆豉小眼就快要瞪出来了,心中默念了五遍,朕是要当有道明君的男人。
然后怂了,马周就是一个病人,朕不同他计较……
“马爱卿所言甚是,就依爱卿之言。”
贺知春无所谓,反正日后当了皇帝,内库里的东西都是她的,也就是圣人,想要在崔家人面前长脸。
“这第四册,乃是我阿娘留给我的一些东西,这个总没有错的吧?”
便是郑渊,也没有办法说这个,孙皇后的嫁妆,本来就是分给子女的,贺知春拿了属于自己的一份,并无不妥当。
“这第五册,是崔家给我的聘礼,这个有何问题?”
郑渊跳了起来,指着那本厚厚的册子说道:“崔家给的聘礼有这么多,太子不要打诳语!”
贺知春笑着看了崔九一眼,崔九咳了咳,“某把某的私产也都给了太子当聘礼,不行吗?”
朝堂之上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崔中丞你的膝盖骨被狗吃了么?
天下竟然有如此惧内之人!
手中没有银钱,怎么去喝花酒?怎么养外室,你这是逼着大庆其他的小郎君找不到媳妇儿啊!
朝堂上的崔家人都纷纷以袖掩面,家主啊你去当上门女婿吧,崔家庙小,已经装不下你了!
众人想着,就看到太子将五个册子啪啪啪的叠在了一起,那高高的一摞儿,让人看着眼睛都红了,太子你东宫真的不缺后妃么?老臣想要毛遂自荐啊!
贺知春不知道他人的想法,若是知道了,那一准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她见郑渊哑口无言,心中微喜,其实她也觉得自己的嫁妆有些多,东宫的库房都快要装不下了,若是等到出嫁那日再被人参,那实在是太糟心了,还不如现在一早便说穿了这事儿。
……
等下了朝之后,贺知春直接走向了崔九,问道:“那郑渊有何来历?可是那个郑家的人?”
崔九皱了皱眉,“应当是,以前好似在外祖母家见过,等回去问某阿娘便知。他应当是今年春日才升了官,以前没有来上过朝。”
贺知春深以为然,这人她瞧着面生,若是天天上朝,不至于不认识。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总觉得好似忘记了什么关键的事儿似的,但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只好作罢了。
“阿俏只有月余,就要嫁某了,真的像是做梦一样。”崔九说着,脸有些红。
贺知春也红了脸,“那这段时日,少私下里见面。”
崔九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叫你乱得瑟。
贺知春出了宫,便上了马车,朝着贺家走去,高糯办了个茶会,她得去捧捧场。
近日因为她受了重伤,又要忙大婚之事,是以圣人并没有再给她安排朝事了,算是难得的清闲。
她一进贺家门,便有下人引着她朝着贺阿爷贺阿奶的院子走去。
贺知春见了这熟悉的小院,听着母鸡咯咯的声音,心中都平静了不少,“阿爷阿奶,我回来了。”
她说着,却没有听到有人回应。
青梨撩起珠帘,贺知春走进屋里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这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