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见贺知春一边笑,一边嘴角直抽抽,无奈的给她扯了扯锦被,“别笑了,别把伤口笑崩了。”
他说着,又摸了摸贺知春的脑袋,“阿俏歇一会儿,崔九那儿,某去盯着。某不会迁怒,但是沈怡比阿俏还要大一些,她做的事情,应该负起责任来。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人蠢,就原谅她,那对聪明人,不公平。”
“这次是你命大,死里逃生,若是你死了呢?”
贺知春一顿,魏王当真是一个很轴的人。
晋王当年还是一个细伢子,因为拿贺知春挡了剑,他便一直怀恨至今,那可是他的亲弟弟。
沈怡亲手拿刀捅了贺知春,就算她是被哄骗的,贺知春因为考虑到魏王的缘故,能够原谅她,魏王也不能。
贺知春心中长叹了一口气。
魏王摸了摸她的脑袋,“快些睡觉吧,小小年纪叹什么气,这事儿本是四哥四嫂对不住你,现在却好似你对不住沈家一样,不带这样的。你当务之急是把伤养好了。还有崔九,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
他也想不出来,崔九要如何在三日之内,抓到乌蛇。
魏王出了门,同魏王妃一家子一道儿把沈怡送回了大狱,而沈怡终于感觉到害怕了起来,“阿姐,姐夫……我是要死了吗?”
魏王看着沈怡,“倘若你不是静娘的妹妹,某早就一剑杀了你。倘若沈家不是某的妻族,阿俏同崔九早就闹得天翻地覆了。柳家同晋王妃的前车之鉴,你看不到吗?”
魏王妃哭了好一会儿,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同魏王一道儿走出了大狱。
沈尚书走出了大狱,看了看东宫的方向,魏王的话,不是说给沈怡听的,而是说给他听的呀。
……
贺知春等魏王走了之后,这才觉得有些困顿起来,阮嬷嬷替她擦了身子,又强行让她吃了一碗红枣阿胶乌鸡汤,这才让她涑口后歇了。
贺知春有些欲哭无泪,她开始有些明白,贺余受伤之后,那种喝鸡汤喝到想死的心情了。
鸡汤什么的,哪里有油炸小黄鱼,烤羊腿,卤蹄髈好吃啊,我的嬷嬷!
翌日一早醒来,已经是晌午了,贺知春有些惊讶,她已经很久都没有睡过这么久了。
“嬷嬷,今日怎么这么安静?”
她这个太子要被打入冷宫了吗?居然没有一个人来瞧她!
阮嬷嬷摇了摇头,“崔九郎早朝之后,同贺三郎一道儿来瞧你了,瞧你睡得香,便没有唤你起身。”
阮嬷嬷想了想,又开口说道:“今日早朝,崔九问圣人请了旨意,说柳云佩乃是柳家当年埋在圣人身边的逆贼,要将她掘墓鞭尸。”
啥啥啥!
贺知春差点儿吓得从床榻上掉了下来,崔九他是疯了么?
“嬷嬷,这事儿有损阴德,若是崔九去做了,岂不是污了自己的名声,不行不行。”
崔九要在官场行走,掘墓鞭尸什么的,哪个名臣会做这种事,这是奸贼酷吏才做的事啊!
阮嬷嬷笑眯眯的给贺知春拢了拢头发,“嬷嬷这下放心了,日后绝对不再给你寻旁的小郎君了,因为天下不会有比崔九对你更好的小郎君了。他这是冲冠一怒为阿俏呀。”
喂!崔九知道吗?你去挖坟,结果让阮嬷嬷力挺你的正宫之位了!
“至于名声,崔九哪里有什么名声啊,他从穿裆裤的时候起,在长安城里就没有名声了!这次虽然很恶劣,但是本来也没有期待他是一个正直的好人啊!”
所以一个御史台的官员,你们都不期待他正直,那你们到底期待什么?
贺知春有些抓狂,可是她的肚子还疼得要命的,若是起身,那伤口准得裂开了,血往外涌。
话分两头说,那头贺知春急得团团转,这头柳云佩的坟头上搁了三张小凳子,崔九一脸阴沉的坐在正中央,一左一右的坐着的是贺知易同李思文。
李思文四下里看了看,头皮有些发麻,这天都要黑了,这里可是方圆数里都是坟地,树上还有乌鸦在呱呱呱的叫着,十分的渗人。
“小九,咱们一会儿,真的要挖吗?这人死都死了,还把她挖出来,实在是有点……听说这位还是横死的。”
崔九白了他一眼,“亏得你还是金吾卫,专门管着宵禁的,夜路走多了,还怕撞到鬼不成。活着的时候,都能被人害死了,死了之后,就能脱胎换骨,变得厉害了不成?就算变成鬼,那也是一个弱鬼。”
“别说她不厉害,她就是个千年老妖,某也不怕她!老和尚做初一,还怕某做十五不成!”
崔九口中气愤不已,被坟头的凉风一吹,其实已经冷静了许多。
这是他同贺知易商议之后的计策,虽然是下下策,但是不怕引不出乌蛇来。
挖坟什么的,乃是假象,但这架势得做足了,乌蛇不是要为柳云佩报仇,心心念念着柳云佩么?
那么他把柳云佩拖出来鞭尸了,乌蛇能不现身?
他们之前不这样做,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