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春并未同圣人说她和崔九找到了几个嫌疑人,也没有说王闻林是其中的一员。
毕竟她的手中毫无证据,他们在肖姨娘怀上柳云佩的那段时日去了河东,并不代表他们就有罪。那几个人个个都是朝中重臣,岂能随意污蔑。
就算是她现在是太子,也不能这样做。
至于王闻林,她观感复杂,不管这个是人不是组织里的人,他作为一个官员而言,是能吏。
圣人也没有问,他是皇帝,遭遇到的刺杀多了去了,杀过的人也不知凡凡,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应对之策。
“阿爹,那时候柳云佩有什么相熟的长者么?”
圣人摇了摇头,“并无什么可疑之人,柳云佩为人乖觉,并不喜欢折腾,大多数时候都是守着阿乌的。她同柳家人,也不是很亲近。”
父女二人又说了话儿,圣人便起身去召妃嫔侍寝去了。
贺知春伸了伸懒腰,想着柳云佩的事情。
她猜想,事情的后续应该是这样子的。
乌蛇发现柳云佩死了之后,非常的愤怒,他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前来寻求真相。
明面上,柳云佩同阿乌看起来都是被蛇咬死的,乌蛇同肖姨娘有私情,应该会知晓这个蛇的事情。
旁人都猜测是皇后干的,但是知晓蛇是蛊蛇的人,就明白,皇后怎么使唤得动蛊蛇?
最有可能就是柳云佩养蛊,然后一朝不慎,被蛊反噬了。
在这段时间里,乌蛇都一直是好好的,以为王闻林说,乌组织里的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十分克制的,只有最近几年,才开始变得疯狂起来。
那么就说明,他在近年来受到过一次刺激。
根据薛贵的妻子柳金花说的,奶嬷嬷在几年前有见过来自家乡的亲人,两人说过话之后,没过多久,奶嬷嬷就失魂落魄的,开始不记事了。
那么很有可能的是,第一次乌蛇去的时候,秦王已经将柳云佩的下人都遣散了,乌蛇并没有找到他们;后来的相遇,让他知晓了更多的可疑的事情。
譬如说,在柳云佩死之前,杨姬来过,给她送了荔枝。
再譬如说,柳云佩在倒栽进水池里之前,并未发出过尖叫声。
这黑蛇是毒,小孩子可能一口毙命,但是大人不会死得那么快。
被咬了,她为何没有发出任何呼痛声?反而是直接倒进了浴桶里,因为她当时已经死了。
死一个人,现场不可能没有蛛丝马迹,奶嬷嬷看不出来,乌蛇是一个厉害人物,不可能看不出来。
是以他更加的愤怒了,出手都是朝着圣人同他们几个嫡出的兄妹来的。
那么阮嬷嬷为何从来没有提过,其中还有杨姬的事情呢?
她想了想,应当是圣人当年给杨姬扫过尾吧,亦或者是,皇后本来就是心知肚明的。
倘若乌蛇真的将圣人还有他的嫡出子女当做是报复的对象,那么离他大规模的出手,定然是不远了。
因为若是贺知春当了皇帝,她是肯定不会杀死晋王魏王的。
这不符合乌蛇的想法。
贺知春想着,勾了勾嘴角,不怕蛇出洞,就怕它不动。
时间一晃便到了年节里,这是贺知春作为太子参加的一次夜宴。
阮嬷嬷十分的重视,几乎是从早晨开始,便拉着贺知春试衣衫,生怕堕了太子的威仪。
因为才落了雪,宫中四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满目的红灯笼一连串儿的挂在了树上。
贺知春不以为意,让云霞提着灯笼,朝着宴客的大殿走去。
脚底下的雪履踩起来嘎吱嘎吱作响,贺知春刚出了东宫大门不远,整个人就僵住了!
崔九那个乌鸦嘴,说中了!
她好奇的看着坐在树枝上,那个穿着红色长袍,胸口微微敞开的男子,不由得想起了当初他们还穷得很的时候,为了卖出去一张逍遥椅,就是让贺知礼出卖男色,躺在引客人上门的。
这个人,简直是东施效颦,比贺知礼差远了。
男子不知道躺了多久了,头发上都沾了雪,嘴唇冻得有些发青,即便是抹了口脂都掩盖不住。
男子见贺知春来了,颇为尴尬,看到贺知春看向他,紧张结巴起来,“太……太子……”
贺知春有点恼怒,凭什么!凭什么她阿爹的后宫里就全是一水的美人啊,什么样的都有。来她这里的,就是话都说不清楚的歪瓜裂枣!
她看起来品味有这么差?
大冷天的坐树上,简直是蠢……
贺知春想着,说道:“你的衣服已经粘在树上了,掉下来会哗啦一声,撕破的!另外你坐的那颗梅花树,是圣人的心头好,掉了一片花瓣儿,他都要心疼半天。”
她说着,来了最后的致命一击,“你的胸竟然比我的还大,简直不能忍!”
树上的男子一听,吓得从树上掉了下来,只是他坐了太久,衣服当真已经冻在了树上,将他倒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