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嘀咕了一会儿,贺知春看着崔九有些疲惫的样子,说道:“九哥今夜先回房去歇了吧,找阿韵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儿。”
崔九点了点头,抬脚走到了门口,却又顿住了,“其实咱们以为苏渊是阿韵,都是建立在阿韵没有死的前提上。阿韵被抓走的时候不足三岁,苏渊已经四岁了。”
四岁的苏渊可能因为惊吓受寒早夭,那么年纪更小一些的崔韵呢?
事情说不定根本没有他们想的这样复杂,姜素媛的确是杀死了崔韵,将她抛尸荒野。
而苏渊就是苏渊,阿奴是姜太后用来骗他们的幌子,其实才是最符合常理的猜测。
“猜测是没有用的,咱们去把苏渊扒光了,就知道了。”
崔九的嘴角抽了抽,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问题,阿俏总能够把它变得简单粗暴……他竟然还觉得很有道理。
两人各自回屋子歇息了,因为昨夜里闹得太晚,贺知春一直睡到日上三竿了,这才起身。
“阿俏,你怎么才起来,我听说昨夜你们知晓了,阿韵就是苏渊身边的那个奴婢?那咱们今日可要去寻那阿奴确认一下?”
贺知春一见李恬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笑着喝了一口水,“阿恬莫要着急,她就在那里,又跑不了。”
若这事儿是姜太后设的局,那她应当还有后招才是,她现在反倒是不着急了。她不去寻阿奴,阿奴自然要送上门来。
今日一整天,贺知春啥事儿也不做,拽得跟四五八万似的,带着云霞同李恬四处里吃吃喝喝,“唉,这高句丽没有啥意思,美人儿也只有姜太后同苏将军二人,都不能上手,实在是无趣。连吃的,也只有白菜萝卜,无趣无趣。”
贺知春一口咬着烤肉,一边嫌恶的说道,当真是一副不学无术的样子。
李恬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还好这附近都是小贩,听不懂大庆话,不然他们怕是要被群殴。
玄奖今日特意前来给贺知春当通译付银子,更是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到底是有多恨晋王啊,要如此给他拉仇恨。
哪里无趣了,你明明玩得可高兴了,还嘴巴没有停过。
贺知春说话间余光一瞟,果然瞧见了阿奴。
她就说吧,姜太后果然是有目的的。
她想着,转了转眼珠子,从腰间取下了一只玉笛,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擦,这可是崔九吹过的呀,咳咳咳……
然后放到嘴边,吹起来昨夜里崔九吹的那只他家乡的小调。
这种哄孩子入睡的小调实在是太简单了,只要通一门乐器的人,听一遍就都学会了。
这小调儿才吹了一段,就瞧见阿奴走了过来,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苏将军感谢昨日款待,特命奴给大王送一些将军府里特制的点心,不料在此遇见了大王。”
她说着,将那食盒恭敬的递给了贺知春。
贺知春努了努嘴,示意云霞接了。
贺知春仔细的打量了她一下,只见这阿奴生得那是单眼皮小眼睛,但这是典型的高句丽人长相嘛。
阿奴被他看得十分的不自在,“大王为何如此看奴?”
贺知春舔着脸一笑,“寡人送美娇娘给苏将军,苏将军不喜;送俏郎君给苏将军,苏将军还不喜;送壮汉给他,他更是不要,寡人就想瞧瞧,他到底好哪一口,所以仔细的看看了,结果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丑……”
阿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险些没有哭出来。
李恬瞧了不忍心,拧了贺知春一把,不要作死啊,万一真是你小姑子咋整!
贺知春看着她的眼神也有点怂,但是她还是坚持自己的判断,鼻孔朝天的指了指玄奖,“寡人说话引经据典,怕她听不懂,你再用高句丽语同她说一遍……”
玄奖怒了,现在撂挑子还来得及么?
阿奴强忍着眼泪,摇了摇头,“奴听得明白,丑是吗,奴本来就生得丑。”
贺知春摆了摆手,又领着众人四处游荡去了,玄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太好了,这次没有死成。
到了夜里,丑时。贺知春坐在屋子里,等着客人来。
果不其然,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小娘子,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登门来了,正是那阿奴。
阿奴一进屋,便摘了幂幕,“大王要我丑时来,我来了。”
贺知春满脸惊讶之色,“你你你,谁要你丑时来了?你莫要自作多情,寡人只喜欢美人,你家苏将军来还差不多……”
阿奴一梗,什么鬼!这个晋王的脑袋里装的都是废料吗?
“大王,我是不是崔家的崔韵?之前有一次,苏将军带我去巡边,远远的,我听到了崔宇将军在吹这首曲子,明明我是第一次听到,却能够哼唱出来。太后经常赏赐大庆口味的点心给苏渊,苏渊不爱食甜食,都随手扔给了我,我一吃便觉得格外的熟悉。这让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于是我便小心的去查。”
阿奴说着,扯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