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冲不以为意,仰天大笑起来。
一边笑着,将刘太医往地上一搁,就朝着贺知春走来。
贺知春花容失色,姐夫你别疯啊!我这么胖,你举不起来的,真的!
好在孙冲还有一丝清明在,猛的拍了贺知春的肩膀一下,“天宝不愧是有大气运之人,不愧是神算子崔斗之徒孙!孙冲服气了!”
贺知春只觉的一记重拳捶来,双腿一软,吧唧一下坐在了地上。
你这是服气?这是要谋财害命啊!肩膀绝对要绿了!
孙冲像是疯癫了一般,再也不看嘴巴还没有合拢的刘太医和坐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的贺知春,急冲冲的又返回内室里去了。
贺知春惊魂未定,与刘太医对视了一眼,都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一想到纪王刚才那一嗓子,贺知春咬咬牙赶紧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挺直了胸膛。
这么糗的样子怎么可以让旁人瞧见了呢!死道友不死贫道,你们还是来看刘太医吧!
贺知春想着,暗搓搓的混进了人群之中,去寻魏王说长乐公主的事去了。
这么大好的机会,他们应该多跟国舅府亲近起来啊!
这次老天爷总算是眷顾了他们一次了。
之后的宴会孙冲和长乐都没有出来,众人食之无味,都很快的便散了场。
翌日一大早儿,贺知春便又换了男装变成了李十五,去了大理寺。
她还是第二早的那个,来得最早的总是颜惟清。
“大侄子,昨儿个某没有来,可发生什么大事了?”
“十五,王闻林回来了,升了少卿了。”颜惟清面无表情的说道。
贺知春心中一个激灵,当初就是这个王闻林从宫中取回弩箭的,一路上他有无数个调包的机会,他是最为可疑之人。
她来大理寺这么些日子,可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呀,大侄子快先给某说说。”
“他是王少卿的堂弟,都是出身太原王氏,王叹之走祖荫。王闻林是进士出身,现在大理寺有两个王少卿了。旁的某便不评判了,咱们断案之人,要靠自己的眼睛看,不然就有先入为主的印象了。”
颜惟清这个人古板得很,说不说,便不会说了。
贺知春也不勉强,反正过一会儿就能见着人了。
等贺知春又抄完一本卷宗之后,就看到孙弗同王叹之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而他们的身后,跟着一个小山一般的人物。
真的壮实得像一座山……
若是同昨日的刘太医搁在一块儿,那大约是大树同小草感觉。
这王闻林特别的高,他一进屋之后,原本诺大的一个屋子,都显得逼了起来。
他全身上下都晒成了古铜色,一双吊稍眼儿,鹰钩鼻子,薄嘴唇儿,从面相上看,就是一个极其不好惹的人。
贺知春心中正感慨,就感觉到自己头顶上一黑,王闻林已经站在了她的跟前。
“孙弗让你日后便跟着某了。你同去另外的屋子干活,有新案子,李十五。”
他说话声如洪钟,若是胆小的贼人被他一吼,估计吓得什么都能抖露出来。
“诺。”
贺知春忙不迭的提起属于自己的大箱子。小跑着跟在王闻林的后面。
话说那日见颜惟清有那么一个大箱子之后,她便也照着打了一个,总觉得这样子才像是大理寺的人啊!
这个屋子她见过,是之前那个张仵作待的地方,她有些发怵,便没有进来过。
这一进去,顿时贺知春便惊讶得合不拢嘴来。
这屋子兼职凌乱得没有眼看,巨大的书架子上都放着密密麻麻的卷宗,而在书架的上头,四处都钉着卷轴。
一侧大约是属于张仵作的,上头挂着的都是各种死状图,烧死的,捅死的,毒死的……一应俱全,看下来简直犹如十八层地狱,想要做噩梦。
而另外一侧则犹如天书,上面钉着钉子,写着各种人名,物证,用黑色的丝线,错综复杂的缠绕着。
应当是王闻林研究案情时用的。
张仵作冲着贺知春点了点头,“十五来了。王少丞,哎呀王少卿时面恶心善,你莫要被吓走了啊!你若是也吓走了,这个屋子又没有人了啊!”
的确是,同孙弗王叹之他们的屋子相比,这个屋子的人可真够少的……
王闻林把贺知春拉进了内室,啪的一下关上了门。
贺知春一颤,这是要做什么?
只见王闻林扯了扯他的吊稍眼,怒道:“你一个小娘子,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你是想要藐视我大理寺么!”
被发现了!
她在大理寺这么久,王叹之同她吹风光史,都说到十八个案子了,都没有发现她是小娘子。
可是王闻林只看了她一眼就发现了!
她才十三岁,胸前平坦着呢,耳洞也细心的堵上了,自问不会有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