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春点了点头,她的三脚猫功夫自己个知道,能护住大家躲起来就不错了,可没有那个本事去护着魏王。
人要有自知之明,不然的话,你就不是去救人,反而是害人了。
这庄子极大,桃花林深得很,贺知春和李恬反其道而行之,避开魏王和魏王妃可能会住的主院,一路里寻可以躲避的地方。
远远的便听到刀剑相交的声音,显然来人已经同魏王的护卫交上手了。
李恬竖着耳朵仔细听着,“来的人不多,应当只有三四个,却个个都是高手,咱们要小心了。若是没有撞见便罢了,撞见了万一贼人起了歹意,要灭口就惨了。”
颜昭玲脸色发白,紧紧的咬着嘴唇,说话都有些打哆嗦,她用手指猛地掐了自己个一下,“朗朗乾坤,天子脚下,简直是嚣张至极。”
贺知春拉了拉她的手,颜昭玲到底是书香门第的小娘子,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
当初她们在岳州,来杀知秋的人可是一波接着一波。
来的人都是死士,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了,大都可以推在山匪,倭寇之流的身上。到时候谁又说得清楚,不过是一桩悬案罢了。
“李姐姐,那里有个水榭,不若去那儿,万一歹人来了,还能寻机会走水路逃走。”高糯走着走着,眼前一亮,伸手一指。
李恬听着身后的响动,点了点头,“走。”
三女先走,贺知春与李恬断后,临到门口,却见三人压根儿没有进门,贺知春回头一看,顿时傻了眼。
贼老天,她们这是什么运气!
只见魏王妃正侧躺在小榻之上,魏王手中拿着笔正对着她作画。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玩这个!
贺知春有些焦急,只是她们此刻若是跑出去,怕是要同刺客对上了。
魏王皱了皱眉,“阿俏,你带着她们到地下去,千万不要出来。”
说着,掀开地上铺着胡毯,掀开了一个地洞,贺知春来不及说话,先将颜昭玲,高糯和崔毓敏塞了进去。
然后啪的一下关上了木板子,将胡毯按照原样铺了回去。
忙完这一些,整个人的手心里都是汗,她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小衣都已经湿透了。
并非她有什么舍己为人的觉悟,她阿爹把她生出来的时候,大约忘记了捎带这项美德。
实在是那些刀剑相交的声音已经近在眼前了,她若是也下去,那简直抓一个送三个。
她想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从袖袋中取出了自己准备好的匕首。
魏王一瞧,乐了,“阿俏就想用这个小玩意来保护寡人么?”
贺知春有些羞愧,这不能怪她啊,要怪就怪贺知礼,财大气粗的,弄一把快的匕首不好么,非要镶金戴银还配宝石的,除了闪瞎人眼,切个苹果,落魄之时拿来唤点银子花花,大约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但总比赤手空拳来得好啊!
她瞧着魏王轻松的模样,料想他胸有成竹,害怕之敢少了几分,“不过区区鼠辈,杀鸡焉用牛刀。”
李恬白了她一眼,“阿俏,你的手再抖,宝石要掉了。”
魏王妃闻言忍不住笑了出声,“你一会儿可小心着些,刀剑无眼,能不受伤就不受伤!”
魏王点了点头,“放心吧,某身手如何你还不知晓。实在不行,只能让王妃你拿阿俏这把匕首捅上两刀了。”
……
贺知春和李恬对视了一眼,默默的别开了头。
只听的砰的一声,门被踹开了,来了!
贺知春尚未反应过来,就见李恬妹子一马当先,冲上去咣咣就是几拳,将率先冲进来的蒙面人打得嗡嗡作响,贺知春发誓,她绝对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所以李恬之前拍她的肩膀,当真是太给她面子了!
她拿着小匕首,本来想寻机会补刀,无奈李恬实在是太凶残,不一会儿就徒手杀了两人。
贺知春觉得,魏王大约都要急眼了,说好的苦肉计呢?你把杀手都杀光了,谁来打我啊?
李恬打着打着,大约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就她一个人在出力呢,正在这时候,屋顶突然破了一个大洞,一个黑衣蒙面人从天而降,对着李恬就是一掌,李恬一时不察,被他击飞了出去,撞倒在贺知春的身上。
贺知春那种汗毛竖起的感觉又来了,这大约是面临危险时的一种天赋。
这个蒙面人,与之前的两个截然不同,太子真正派来杀魏王的人,应该就是他了。
他的眼神极其阴郁,像是那年她在蛇窟里瞧见的毒蛇,只看你一眼,就像是被恶鬼盯住了一般。
“哇……”贺知春听到李恬吐血,赶忙收回了眼神,将她扶着靠着墙坐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突然发现了李恬体寒的真相,若是经常这样被人打着吐血,可不就要气血两亏了么?
同时她又为自己在生死关头还想着这种事情感到咂舌,她大约是太害怕了,所以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