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西澈还一脸戾气,低眸俯视她的面容,不太高兴说:“我没有忘记。骆甜甜,你别叫我凌先生。我们的关系,并不陌生,不是吗?”
骆甜甜又摇了下头。在她心里,既然已经不在一起了,那么以后就是陌生人。
“那你直说找我有什么事情,我真的要出去买东西了,没多余的工夫跟你闲扯。”她又冷不耐烦冲凌西澈说,但是不再甩开他,任由他拉着。
时间已经不早了,到了傍晚了,天色也变黑了,她得出去买晚餐。
然而这时候,凌西澈的脸色又变得有些白了,两行整齐的眉毛紧紧拧成一团。
“我……我……”他连说话也开始吞吞吐吐。真到这一步了,他忽然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思,即他想跟骆甜甜和好的那份心思。
“说不说?不说我走了。”骆甜甜又催促他说。
因为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过了好一会后,凌西澈又自行松开了骆甜甜的胳膊。
“好吧。你先去买东西,我正好在这里陪你爸爸,跟他聊几句。”他说。
这一回,对于凌西澈所言,骆甜甜毫无意见。相反她还变得轻松,变得放心。因为有凌西澈在,所以她不用担心她妈妈一个人照顾不了骆新军。
“行。”她又微微点头说,说完之后便走。
等到骆甜甜的背影消失在了走廊上,凌西澈的眸色也显得更为暗淡了。
他不知道刚才他为什么会说不出口。这次这么好的机会,他竟就此错过了,此时他难免有几分后悔。
当然了,他心中更多的情愫还是无奈。因为刚才,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无声一叹后,他又转身,跨进侧边骆新军的病房里。
病房里,沈艳茹居然不在。因为感到诧异,凌西澈便竖起耳朵听了听。然后他判断出来了,她是去了洗浴间哭泣。
骆新军已经沈醒过来了,半躺半坐在床上,发呆想着什么。凌西澈进来,站在门口站了好久,他都没有发觉。
因此凌西澈也看出来了,骆新军变了。变得就像一具没有魂魄的躯壳,丧失了察觉力以及灵敏的听觉和嗅觉。
终于,凌西澈打断他的思绪,轻声喊道他,“叔叔。”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骆新军这才慢慢偏头,望向门口。
望见来人是凌西澈时,他的眼眸再次变得清澈明亮、富有神韵。
“西澈。”他也喊着凌西澈,心中又弥漫着无尽的欣慰。
说实在的,从头到尾,他都挺喜欢凌西澈这个女婿的。
凌西澈又提步走到骆新军的床边。骆新军病重这么久,而现在他的精神看上去却显得不错。他也很轻易便感应到了其中的蹊跷。
骆新军这是回光返照。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有什么心愿,需要我助你达成吗?有的话就说吧,我很乐意帮你。”凌西澈又直接对骆新军说。他的声音总是冷冷的,可是他的心肠永远都是热乎的。
骆新军很早便看出来了,凌西澈就是一个面冷心热的男人。所以有时候骆新军也替骆甜甜感到幸运,因为骆甜甜爱的男人是凌西澈。
“今生我只剩下两大心愿。若能达成,死而无憾。一是看到甜甜生活的幸福,二是看到艳茹生活的幸福,反正只要她们母女好……”骆新军回答凌西澈说。此时此刻,他也没有精力跟凌西澈说太多。
凌西澈一听,又轻轻点头,记下了骆新军的话。
虽然最近大半年骆新军一直病重着,可是他依然知道发生在身边的所有事情。所以他也有些担心,担心今后他死了,骆甜甜会被人盯上、会受人欺负。
所以他又对凌西澈说:“哪天我走了,甜甜就交给你了。你一定代替我,好好照顾她、保护她。”
凌西澈一边听着、一边想着。最后,他再次点头,答应了骆新军,说:“行。你放心吧。我会的。”
因为凌西澈的允诺,骆新军不禁大松一口气,心情也感觉轻松了许多。
“感谢你,西澈……感谢你爱甜甜,感谢你为她做的一切……”他又对凌西澈说着发自肺腑的话。
这时候,凌西澈也忍不住笑了。但是,他不知道再说什么。他只知道,他做一切都是在率性而为,随心所欲。不图别的,只图他愿意。最开始他找骆甜甜结婚,也是因为他愿意。他的心底看上了她,只是他的表面始终不太想承认。
见凌西澈不应声了,骆新军又皱眉继续想着心事。
而此时此刻,他的心事,跟他的一些产业有关。
“西澈,你能不能帮我最后一个忙?”过了好久后,骆新军又轻声询问凌西澈。
凌西澈还是无声一叹,再次注视骆新军,说:“行,什么忙,您说。”
骆新军再次思忖了片刻,而后,他动了动身,偏头望向一旁的书桌。
书桌上有纸和笔,他无力的伸手过去,拿起它们,很快在上面写了几行汉字。
看着骆新军的动作,凌西澈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