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凌书珩停顿了片刻,而后补充,“我负了我那女人,选择了你们母子,但是我的心再也不在你们身上。而养大你这个孩子,对我来说很是简单……”..
到了这一刻,凌西澈当然也就明白了,明白了今天凌书珩找他,主要为了表达什么。
他强忍着心口那种窒息般的难受,不停的冷笑、苦笑、讪笑。其实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一直以来他都在等,等凌书珩主动找他谈,谈他们的父子关系、谈他跟他妈妈的夫妻关系。从前有些甚是难听的流言蜚语,与迟珍丽有关的,他不是没有听说过。还有一个叫沈艳茹的女人,他大致知道她的存在。只是他没有想到,到了如今,凌书珩还是没有忘记她。
“你之所以不太反对我跟骆甜甜结婚,就是因为你想跟我妈妈离婚,然后名正言顺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对吗?”过了好一会后,他又缓慢回头,低声询问着凌书珩。
此时,凌书珩又不得不在心中感叹,凌西澈真的很聪明。是啊,他忽然想通了,不太干涉凌西澈的婚事了,就是因为他也希望凌西澈能够同样不干涉他去找回本就属于他的那份幸福。
“是。这两天,我会去见那个女人,也极有可能将她带回市。你妈妈那边,你劝她尽早回英国去吧。”随后,他又轻轻点头,如实回答着凌西澈。
顿时,凌西澈幽暗凛冽的眸子里,乍现一抹凌厉的杀意,又慢声吐字警告着他:“我不管你跟那个女人的事,但是我也不允许你们伤害我妈,绝不允许!若是她因为你们的事情而精神奔溃,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面对凌西澈语气狰狞的警告,凌书珩也是无畏的,说:“珍丽那边,等找到适合的机会了,我也会亲自跟她聊一回。”
在他们父子谈话间,餐厅服务员已经将他们点的酒菜,一一端了上来。而此时此刻,凌西澈只觉心情越来越压抑、越来越焦躁。
他偏了下头,懒得再跟凌书珩对视,却正好看见了那两瓶58度00毫升的白酒。
他想也不想,立马便拿起其中一瓶,快速而熟练的开盖,再将其举高,昂着脑袋将里面的酒,猛然倒向自己的喉咙处。
“咳……咳……”倒着倒着,他呛到了,只觉喉咙处一阵辣痛,就像有烧得火红的刀片卡在了那里。
现在他就想一醉方休,这样才能暂且忘记那些烦心之事,心口那痛楚的感觉也才会消散许多。
凌书珩见此,也没有再说什么。他就注视着凌西澈,看着他那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先吃饭吧。西澈,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把你当儿子。你姓凌,是我的继承人。”突然间他又低声说。
再视凌书珩,凌西澈的眼眸暗若悬河,释放着骇人的阴光,但是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将手中的空酒杯用力放回桌子上后,他再次转身而走,头也不回。
如果他真不是凌书珩的亲生儿子,他才不会稀罕做什么凌氏集团的继承人……
望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凌书珩也开始忧愁的微眯眼眸,深沉的无声叹息。
不过他并不觉得后悔,也不觉得负罪,就觉得有几分无奈。他要找到沈艳茹,这是这二十二年来他最大的心愿。
喝了那么多酒,凌西澈已经感觉有点昏沉和浑噩,脑袋痛的几乎失去知觉了。离开这家餐厅后,他走到马路边,坐进自己车里。在方向盘上轻趴片刻后,他又坐直了身子,决定去一趟兰屏锦缘别墅区,找迟珍丽问个明白。
很快他发动汽车,不到二十分钟便来到了之前他所居住的那幢别墅内。这会儿天色已经完全变黑了,城市各处、街道各头,夜景斑驳,灯火阑珊,好不热闹。
而这幢别墅里却没有开灯,到处漆黑一片。跨步进门后,凌西澈先把所有的灯都打开。
这时候,他看见迟珍丽正躺在客厅的那张大沙发上。迟珍丽并没有睡着,只是习惯那样躺着、躺在那儿。发现有人进来了,她随即怔了怔神,很快坐起身来,张望着大门口。
“儿子……”看见来人乃凌西澈,她便虚声呼唤,原本异常空洞无神的目光中还闪现盈盈泪花。
而这样的她,惹得凌西澈更觉心如刀绞,呵呵。
他的母亲,早已被凌书珩整的精神失常、不成人形。为此,他的心口自然涌上更多对凌书珩的憎恨之情。他的右手还不禁攥紧成拳,拳上青筋暴起。
“妈……”回应迟珍丽一声后,他再一步一步朝她走近。
不知不觉间,迟珍丽又笑了。笑容既是那么凄婉,又是那么美艳。
走到她的身边后,凌西澈也在那张沙发上坐下,端详着她的面容,强颜欢笑询问着:“你怎么睡这儿?不冷吗?”
迟珍丽也凝视着凌西澈,还伸手轻捧着他的左边脸颊,摇了下头说:“不冷。睡在这儿挺好的,挺好的……”
凌西澈又轻呵一笑,而后微低下头,不知道再说什么。原本他过来这里,是想询问迟珍丽,那会儿凌书珩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可是现在看见迟珍丽乃这副模样,他便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