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骆清莞的眸子里流动着许多情愫,那样幽深、清澈、凄楚,惹人怜。
“是你爸爸打过来的?”骆清莞询问他。
白羽城又迟钝了片刻,然后才冲她点头、回答,“啊。是啊。”
“他说什么?”骆清莞追问。而平日里,对于白羽城跟谁打电话,然后说了一些什么,她从来都不会过问。
白羽城又无声一叹,说:“他说让我带你,去见逆苍一面。而且这次你们见面,也可能是最后一面。”
蓦然,骆清莞的脸色更加阴沉、目光更加暗淡。
“还有了?”她再问白羽城。因为她知道,令白羽城脸色和态度改变的,不是这件事情。
“没有了。”不料白羽城又不假思索回答她。
骆清莞的柳叶眉不禁凝蹙得更紧,明显心中很不相信。
忽然,她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一脸戾气说:“吃饱了,不吃了。”
白羽城见此,却又轻冷一笑,点头说:“行,不吃了就不吃了。我们回家去,你得搞复习了。”他想让她搞复习,以转移她的注意力。
不料,骆清莞又冲他轻轻摇头,“不了,现在我不回家去。最近是放假的时间,我暂且不搞复习了。”
“那你想去哪儿?”白羽城又诧异且疑惑询问。
骆清莞说,“你爸爸不是让你带我去警察局看逆苍么?现在就去啊。”
白羽城又是一怔,用意想不到的目光凝视着骆清莞。因为他没有料到,突然间骆清莞竟如此坦然。
然而,骆清莞都不等他再应声,提起包包,直接就走。
白羽城见此,又赶紧结了账,然后追了上去。
来到外面、坐进车里,白羽城又询问骆清莞,“你真要现在去警察局?”
骆清莞很是肯定的点头,说:“嗯。既然决定了去,那就现在去吧。”
白羽城又想了想,最终他还是决定,就依照骆清莞的心思。..
给白东野打了一个电话后,白羽城又开车载着骆清莞,往市警察局的方向去。
新的一年,市警察局的公u员们刚刚开始正式上班。然而刚刚开始正式上班,他们便很繁忙。
白羽城和骆清莞过来后,先坐在一间接待室里,等候了白东野好一会。
等到白东野过来了,给他们办好了探视的一系列相关手续,他们这才去往收监逆苍的地方。
而白东野本人,自然也陪着他们俩。
下午两点多钟时,在收监逆苍的地方、在简陋的小房间里,骆清莞与逆苍面对面而坐。
此时此刻,逆苍的手脚都被铐住了。只是,他还是那么平静、无畏、坦然。甚至他的面容上,还挂着淡若薄云般的浅笑。
骆清莞坐在他的对面,却凝蹙着眉、目带焦虑、神情凄楚。自进来这个小房间起,她都没有作声。她就望着逆苍,一直望着逆苍。
原本逆苍也没有作声,就沉默的跟她对视。同时他也是在观赏她,在他看来,她令他赏心悦目。
“莞莞……”在好久后,他还是开口打破平静,首先喊道她。
看逆苍久了,骆清莞的眼球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湿润,如同被雾气笼罩的玻璃球。在哽咽了一会后,她才轻声回应着他,“步……步伯伯……”
现在她对他的称呼,也是经过了思忖才喊出来的。
到了这时候,骆清莞如此称呼他,其实他比较无谓。
“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来看我了……我很欣慰,真的很欣慰……”他就对骆清莞说。说完之后他停顿了一会,再关心询问她,“后脑勺还疼吗?今天敷药了吗?”现在他也不提起段世勋,因为他知道,此时的骆清莞是白家父子带过来的。由此他也猜测,骆清莞已经开始相信他是她的生父了。
逆苍愈是对自己温和和善,骆清莞的心情便愈发复杂。而那些复杂的情愫中,最多的还是无奈。
在极力调整自己的状态、令自己平静和镇定后,她冷声回答逆苍,“多谢关心。我好的差不多了。”
尽管此时她的语气真心很冷,可是逆苍听完依然感到欣慰,又轻笑着解释,“昨天我不是故意的,伤到你我真难过。原本我也想一直留在那里陪着你,可是后来我不得不逃……虽然最终,我还是没有逃脱……”
逆苍后面的话,又如同一根尖锐的刺,凌厉的扎在了骆清莞心上。
“没关系。我不需要你陪。”骆清莞又说。说实在的,她看不起他,很鄙夷他的身份,但是她不恨他。他被抓了,在上法庭审讯后,便会被执行死刑,因而她心上的滋味难以言喻,那么隐忍那么沉痛那么苦涩。仿佛她自己身上的一块骨头,即将被活生生的割舍下去。
然而,她并不感到惋惜,也并不同情他。因为她知道,曾经的他,就是一个坏人。
逆苍还是目不转睛凝望着她,忽然,他脸上笑容全部消失了,冲她轻声一叹,声音比较无力说:“你母亲恨了我一辈子,而我却爱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