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些话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的,支长乐只会觉得荒唐,可是是面前这个小女孩说的,他压根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他看向她树枝下的作画,这才发现,地上竟是一艘船。
这艘船,也太好看了。
支长乐不懂字画,但也能看得出,这地上的一笔一划有多干练,线条顺畅,构图复杂,模样精美,绝不是他们拿着树枝瞎比划出来的能够相比。
同时也看得出,刚才所说的造船,不只是说说而已,而是她真的有这样的一个打算。
“时辰差不多了,”夏昭衣这时说道,抬手在地上一抹,打乱了泥画,起身看向支长乐,“准备一下,我们走吧。”
“嗯。”支长乐点头。
前后来了五队,共十六人,加上他们自己,一共二十人。
夏昭衣跟在支长乐后边出去,老佟已牵了马在那等着。
大殿里的人觉察外边的气氛变了,都走了出来,就看到一个面庞干净的小女童立在两个大汉前,笑着看着他们。
“我们要出发了,”小女童说道,“你们是要继续留下来,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呢。”
“你们要去哪里?”人群里面有人问道。
“我要回家,”夏昭衣看向他,道,“我家在京城,要从洞江过,如果你们愿意跟我一起走的话,我想要雇佣你们为我造船。佣金是每天保证一顿肉,三个新鲜的果子,以及想喝几碗是几碗的菜汤。如果你们生病了,我能无偿医治你们,并且跟在我身边的这段时间,我能够保护你们不受任何野兽的威胁。”
她说的很流利,没有半点停顿,语气平和,可是话里面的张狂,还是让众人都愣顿在那。
大家看着她,再看向她旁边的老佟和支长乐。
这两个男人虎背熊腰,非常高大,脸上还有几道疤,满手的茧子,一看便知不好惹。
可在这小女孩面前,他们却表现的略带有一些服从,很多人第一个念头想到的便是落难的主仆。
对于这种养尊处优出来的富贵人家的小女娃,她能说出这样的话,除了不知天高地厚,还有什么。
看着众人露出来的犹夷,老佟忍不住微微侧身,在夏昭衣一旁道:“阿梨啊,你说的这样直白,不骗一骗他们,他们会觉得你在吹牛的。”
“还会觉得我很浮夸,不切实际吧。”夏昭衣低声应道。
“那你还……”
“可我不想骗他们和利用他们,他们有这个权利知道跟着我们是干什么的。”夏昭衣说道。
老佟顿了下,而后轻叹:“哎,随你随你,可人家指不定会拿我们当人贩子看呢……”
之前还觉得她没有孩童该有的童趣,现在看来,还是有点天真的。
大家还在你看我,我看你,有点没能弄清眼前这古怪的场面。
夏昭衣等了一阵,不愿意浪费时间了,抬手一拱,笑着说道:“那成,就此别过。”
“走了走了!”老佟忙叫道,求之不得。
支长乐却反倒是有点不甘心了,想到之前看到的那艘船,总心痒痒的真的想要看看阿梨要怎么将这画给活生生的搬出来。
老佟牵着青云。
支长乐背起大殿里面的伤者。
夏昭衣带头走在前边。
几人就要离开院子了。
后边一人忽然叫道:“等等,小女娃!”
夏昭衣停下脚步回头。
叫她的人是个少女,披头散发,模样憔悴,唇色白戚戚的,说道:“听你刚才说的,你好像会看病,那你能不能帮忙看看她的病?”
说着,她伸手搀扶住身旁的老妇。
大家都朝老妇看去,再看回到夏昭衣身上。
夏昭衣打量那位老妇,而后摇头:“不能。”
“这是为什么?”少女皱眉,“要么,你是在骗我们?”
“我治病一定要将人治好,她的病不是我看一次就能好的,如果她愿意跟着我,我能医好她。”夏昭衣回答。
“那,你能不能留下?”少女说道,“如果你能将她治好,让我们都看到,我们就会信服你,也愿意帮你了。”
夏昭衣摇头:“不是帮,是雇佣或交易,你们帮我做事,我也在付给你们报酬,没有谁欠谁。”
“可是……”
“我跟你们走。”一个男人打断了那个少女,从人群里面走了出来,面容阴沉的说道。
老佟认得他,他是最先来的那一批人,身后还插着一把没有刀鞘的短刀。
大家都朝他看去,他站在了支长乐的身边。
“还有人要一起吗?”夏昭衣问道。
跟着这个男人一起的几个人犹豫了一下,从人群里面走出:“我!”
“我也跟着一起去好了……”
其他人渐渐也觉得心动了。
那老妇拄着拐杖,犹豫着也从人群里面出来:“小女娃,我要是也想跟着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