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人,想到自己叫人替他刮胡子的事来,心中恶念横生,下巴枕上他的肩膀、胸脯贴着他的背道:“小七叔,你这胡子长得还挺快。”
莫声谷就算再迟钝,也觉出她此刻的肢体接触意味着什么,气结道:“你——”他一张口说话,嘴唇便碰到了何沉光掌心软肉,呼出的热气扑回自己口鼻之间,更加难堪已极,立刻卡了壳。
男人与女人不同,天生的身体反应往往由不得自己,何沉光抚了两下他脸上的胡茬,已然觉出他皮肤温度大大升高、脸颊火烫,垂眼一看,连耳根都发红了,不由心中凉凉地好笑。她玩够了,便从他身上起来,从腰间抽出一把精致的短匕,凑到了莫声谷颈间。
莫声谷满以为她是要取自己的命了,一时间心中大恨,但他性格刚硬鲁直,一生之中从未屈服于人,磨了磨牙关、瞪大双眼平视前方,身躯巍然不动。岂知倏地人中一凉,何沉光居然是用那薄薄的匕首贴着他的皮肤轻轻一磨,去削他长胡子的地方。
两人头顶上的大殿上,张无忌已然拿江大友油盐不进的做派没辙,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我下回再来拜访。若是沉光回来了,烦请你转告于她,我已经来过了。周先生,咱们走罢。”
被张无忌称作“周先生”的,正是最先说话的那个粗嗓门、明教五散人之一的周颠。他见张无忌对红教区区一门房以礼相待,后者竟如此不识抬举,若是换做以前,非得动手不可,只是如今张无忌但有发话,他莫敢不从,先道:“是!谨遵教主命!”又重重地哼了一声,这才跟着张无忌走了出去。
何沉光听得张无忌唤此人“周先生”,这位周先生又唤张无忌作“教主”,心中依然猜到了几分,善解人意地在莫声谷耳边解释道:“恭喜小七叔,你的无忌侄儿已经做了明教教主了。魔教这大摊子改姓了张善人的张,将来必能改过向善、重整教义,不再做中原武林的心腹之患。”
她说着翻过刀片,贴着莫声谷另一边唇刮了一记胡子。
莫声谷想要说话,偏偏被她捂着嘴,那短匕的刀刃薄如蝉翼、泛着寒气,端的是把利器,在他皮肤上激起寒毛簌簌,只要何沉光稍稍用错了力,便要血溅当场。
两人就这般在石室中无声而诡异地“刮胡子”,直到周颠和张无忌走出了大殿、脚步声消失不见,何沉光仍不罢手。
她动作轻柔缓慢、持刀之手稳稳地不曾失手半点,莫声谷被她折磨得额头见汗。片刻之后,头顶突然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周颠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周颠偏偏不信你这里没藏了人!”
话音落下,只听一声兵刃相交之声,应是殿上人已经与周颠过了一招。周颠哈哈笑道:“兀那狗子,岂不知好狗不挡路,我这就要进去瞧瞧,你是铁了心要做坏狗么?”
江大友内力远不及周颠纯湛,自顾一声不吭凝神拆招。何沉光与莫声谷在下头耳听着上面金石之音你来我往,显然是打起来了。正在这时,殿上突然又响起一声清喝:“住手!”
莫声谷闻声身子一震,这回这声音是他先认出来了,正是宋青书无疑。
何沉光听到这声音,持刀的手亦是微微一顿,抬眼朝头顶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