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厚的兴趣。然而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个酒吧,有木质的门,门上把手老旧,有美式的吧台和座椅,有乐队,有炸鸡翅洋葱圈和各种鸡尾酒。
唯一称得上特别的是,这家酒吧以爵士乐出名,小圈子里的人口口相传。可为什么在那晚,一个爵士乐的酒吧里会演奏Yellow,也是个谜团。也许是因为暴雪来临,大家需要几首有阳光味道的老歌来让人舒缓神经。
殷果和林亦扬坐在那晚她和表弟的位子,肩并着肩,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陈安安自己找了单人座享受,免得长针眼。
现在,国内已经天亮。
她赛后问过表弟,幸好有时差,除了表弟在凌晨两点追了直播,还没机会给外婆看。爸妈应该也不会专门去看,毕竟她每年比赛太多了,国内又没有转播权,他们也不懂翻墙。
但她也明白,纸包不住火,肯定会知道的。打九球的总会有人看,聊着聊着也就传到爸妈耳朵里了……总之还有表哥在,过两天就回国了。回国再说。
殷果咬着吸管,吸了小半口的果汁:“你说句话,一直都不出声。”
他一笑:“说什么?”
“说说那天晚上,”她偏头看他,“我想听实话。”
自从看过林亦扬在中国公开赛的采访,她就对他有了颠覆性认识,他平时不爱说话是真,情商高也是真,尤其是临场应变力。今天这种突发情况下,他只用了十几秒组织语言,就成功避开了风险,巧妙留下余地,还打动了所有人。
场面话说得再好,也都是给外人听的,她想听没经过修饰的东西。
林亦扬一只手臂撑在吧台边沿,一只搭在她腰后,耳语说:“都是实话。”
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他把那晚完完整整还原给了她。
“那天,江杨也在美国,被困在了芝加哥的机场。他和我打了一通电话,想见一面。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出现,心很乱,想找个地方喝一杯。”
有时候想想,人和人之间的缘分都是交错的,江杨要是顺利到了纽约,在那晚去公寓,也就没有了林亦扬和她的一面之缘。
那天他到了这里,在门外没先进来,是想先抽根烟。
林亦扬对烟的需求不大,可在心情极度好和极其糟糕时就会很想。偏偏是室外零下二十几度的恶劣天气,风大雪大,点了几次烟都没成功,心里烦着,就抬头在斜前方的连排玻璃窗里看到了她。一张张各样的面孔里,只有角落里的殷果是个亚裔女孩,和他一样的亚裔。
人对相同种族的亲近感是与生俱来的。
而那天,他心头的漂泊感挥之不去,因为江杨,牵起了对过去的回忆,在那时看到殷果,就像是从她眼中看到了故土。
“我就在那,”林亦扬指着窗外一个角落,“看了你三四分钟。”
看着她懊恼仰头,看暴雪吹断树枝,看她愁眉苦脸地,在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玻璃,看她在树枝落下砸到大树时露出惊讶,看她挂断电话后望着窗外出神。
他当时很想推门进去,问问她:小姑娘,有什么好愁的?暴雪总会过去。
“我确实是想进来,想请你喝一杯,想认识你,拿到你的联系方式,也想把你平安送去旅店,”他耳语着,呼出的气息在她耳廓上,弄得她心痒,“都是实话。”
他转而直视她,俯身过去,在她嘴角轻声说:“说你漂亮,也是实话。”
在碰到前,她突然推他的胸口,是因为看到陈安安在走过来。不过同一时间,陈安安已经果断转身,又回去了……
那天的殷果对林亦扬有着一种陌生的吸引力。
不过后来证明,这种吸引力也仅仅是对他。吴魏和他一起认识了殷果,只评价说小姑娘挺甜,就没再多的想法了。而吴魏每次见到拉面馆日本妹子都说话紧张,林亦扬也认为那个日本女孩挺可爱,也就到此为止。
如果那天在这里打电话的是林霖,她估计会板着脸骂人,林亦扬看到这种场景第一次想法肯定是——换个地方算了。可如果路过的人是孟晓东,看到林霖又将会是另一种结果。
其实谁都说不清。
不是你的话,不会有主动靠近,不会有牵肠挂肚,更不会有方寸全乱。不是你的话,再完美再优秀,也都和我无关。
或者说,爱情这种词,本来就是给自己的那个人特定的。
***
这天晚上,殷果睡到半夜听到手机在响,是林亦扬的。
他怕吵醒她,出去接的电话。
这个电话似乎很短,没多久,林亦扬在黑暗中回到床畔。台灯没开,殷果的脸上有他脸的温度,他的声音很低很轻:“孙洲找我,我要回去球房。明天赶不上你比赛了。”
殷果在困顿中“嗯”了声,借着模糊的室外光源,看他穿衣服。林亦扬平时是个做事快的人,穿衣服也是,但今晚每个动作都很慢,慢得没一点声响。
她翻了身就睡着了,再有意识,他已不在房里。棉被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