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环境,他被禁赛三年都有可能。”
妈妈最后对殷果说了句:“你王叔叔是个惜才的人,听说他复出,还很高兴。”
“他真打过假球?”李清严父亲忽然问。
在纽约的那场对话是东新城和殷果之间的,外人没资格听,其实李清严也是头回听说。一般选手就算了,但林亦扬现在是世界斯诺克协会的会员。不论是打假球还是赌球,都被协会明令禁止,过去就有选手被终身禁赛的先例。
“没有,”殷果妈妈很公平地说,“一件事归一件事,他被禁赛是因为冲撞裁判。”
殷果妈妈并不想再说,她是裁判出身,对于任何冲撞裁判的选手都不会有好感。
“晓东和他关系很好啊?”外婆听到这儿,忧心忡忡地念叨了句。
殷果姐姐说:“都是同行,就是认识,不一定关系多好。”
“其实他现在,”始终沉默的殷果开了口,“一直都是规矩打比赛,倒没什么坏新闻。”
殷果姐姐不悦:“不说了,都是外人的事。”
“他对赛场挺敬畏的。”她还是想扭转一下局势,起码不要一边倒。
“不是不让你说了吗?”殷果姐姐黑了脸。
殷果被噎得没话说,从旁观者角度,她确实没立场再说。
殷果家是重组的家庭,一个哥哥,一个姐姐都是父母各自带来的,只有她是父母生的。哥哥姐姐是青少年时期的两个离异家庭的孩子,和她不亲,几岁时候她不懂,屁颠屁颠跟着哥哥姐姐玩,被欺负是常有的事。爸妈知道了,会顾念着大的两个孩子可怜,是带来的,轻飘飘责备两句就过去了。所以在座的亲戚早看惯了姐妹俩的相处。
李清严爸爸看殷果情绪低落,以为是被姐姐凶的,示意自己儿子给她夹了一筷子爱吃的卤菜,偏这一筷子还被林亦扬远远瞅到了。
***
后来林亦扬下楼了,一直没上来。
大家吃完饭,他弟妹还在,殷果家里人也都在饭后闲聊着。殷果再坐不住,借口去车里拿东西,要了妈妈的车钥匙就跑了下去。
她前后里外绕了几圈,走到酒楼后用来停车的空地,穿过几辆车,脚前突然被人丢了一小截掐灭的烟头。她回望过去。
原来他把越野车的后备箱打开遮阳,靠在后备箱边沿抽烟,难怪刚走过没瞧见人。
“找我?”林亦扬问。
明知故问。殷果用脚尖把烟头踢到旁边的一小撮烟头和烟盒堆上,估摸这是后厨喜欢聚在一块抽烟的地方,都自觉丢在这里定期清理。
殷果踩着碎石,到他跟前:“都不回微信。”
脸被他两手捧住,他问说:“找我干什么?”
殷果两手直觉抓到他腰上想要抓牢什么。这片土地站不平,高低全是碎石,在她被吻住嘴唇的时候,脚底下的碎石还在随着人的重量下压。碎石在脚下散开,咯噔咯噔地响着……
林亦扬的呼吸灼热而沉重,烫着烙在她的脸上,他用力地搅住她的舌头,在这后备箱盖子弄出来一小片阴影里在抱着她。过会儿,嘴唇上的湿热稍稍平息:“找我干什么?”殷果的脸被他掌心摩挲了两下,嘴唇再被他堵住。
后厨有人出来抽烟,俩穿着白褂子的厨师互相递烟时,瞧了这儿一眼,看这对打得火热的小年轻。
林亦扬很少这样,被人看也不撒手,怎么都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