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日,凌晨两点半。
阵地中,教导大队的士兵匆匆忙忙的在整备工事,连后边友军官兵上了阵地,都没有多少人注意到,暗夜中的一场激战,把士兵们的困意和疲惫打的全无,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阵前,不放心的张炜,下令又打了一轮照明弹,让罗塘高地正斜面前方保持在白昼状态,防备日军的再次突袭。
所有士兵都动作起来,搬运武器弹药,将战壕里碍脚的弹壳和空弹药箱清理走,清点伤亡数字,张炜则带着人在各中队阵地里巡查,期间,各部分的伤亡数字也报到了张炜这里。
由于日军的白刃突击被教导大队成功的扼杀阻滞在了正斜面上,其轻机枪和掷弹筒火力又在高地下,对高地之上的教导大队,没有产生多大的杀伤,所以教导大队的总体伤亡不大,一二三,这三个中队里,三中队的伤亡相对较大,因为三中队挨了几发八九式重掷弹筒打出的掷榴弹,阵亡了五人,三人受伤,是参战的步各中队和工兵排中战斗损失最大的一个单位。
三个步兵中队,以及工兵排和重火力中队,总计阵亡了十五人,伤了十人,损失不大。
比起夜袭日军六十多人,超过半数的伤亡,教导大队的损失可以忽略不计,当然,这是在不计算友军五九八团伤亡的情况下,如果把友军的伤亡计入,这交换比嘛,怕就不会有多好看了……
……
“二力,迫击炮变换一下发射阵地吧,照你们刚才那个打法,鬼子肯定记住了迫击炮阵地的位置。”
张炜在迫击炮排的发射阵地上对排长董二力说道,发射阵地的地面上,战斗中紧急打开的迫击炮弹的弹药箱,和散装的发射药包,纸布丢了一地,迫击炮排的兵正在拾捡,两门八二迫击炮的炮口,现在还发出阵阵热气,刚才,八二迫击炮排的射击频率非常大,迫击炮的座板,因为高强度的射击,硬把下面砸出了一个凹陷的坑来。
“明白,大队长,等炮管子凉一凉我就带这帮小子们动。”董二力应声答道。
张炜拍了拍董二力:“忙着吧。”
身后头,张炜的一名传令兵快步跑了过来。
“报告大队长,友军高团长带队上了阵地,在后面的半山坡上,请您过去一趟!”
“哦?”
高吉人带着援军来了?还在后面的半山坡上等着?
“走,去看看。”张炜走向了阵地后方的半山坡……
……
张炜赶到后山坡,见到的不只是高吉人,还有几个参谋军官,卫兵等,约一个步兵连的五九八团士兵,携带着相当数量的弹药补给,张炜觉的应该是补充给教导大队的弹药。
而高吉人身边,还有一名被拘押的军官,接着阵地前照明弹的亮光,张炜看到高吉人的脸色很难看,被拘押的那名军官,钢盔和武装,以及全部的装具均被解除掉了,上半身的常服军装敞开着,低着头,被麻绳五花大绑,两名拿着驳壳枪的士兵在看押着。
这是个什么阵仗,张炜一时间没看明白。
“老弟,我的人守阵地不力,把正斜面的阵地丢了,在这给你赔个不是。”
张炜还没有主动给高吉人敬礼,高吉人就主动的跟张炜“表达歉意。”
高吉人所说不错,守正斜面的友军步兵连,在战斗中的表现确实是差点意思,但张炜也不能在高吉人面前摆架子,连忙用谦和的语气答道。
“长官言重。”
“不言重,有错必罚,这个人,就是守备正斜面阵地的我团第二营四连的连长,丢阵地快,带兵溃败下来的更快!”
高吉人的语气里充满了狠厉,转过头,走向了那名被拘押的军官。
张炜这时候明白了,这位被拘押的军官,是正斜面高地守军的指挥官,友军的溃兵,退下来后,一直是一中队在接收,张炜自然不认识这个连长,但是友军溃兵退到教导大队阵地的情形,用惨和难看来形容是很恰如其分的。
高吉人,这次是真真的生气了,张炜都能感受到高吉人身上的那股子杀气和愤怒之意,第二百师下午的作战中进展很大,战斗顺利,结果这个连长在半夜指挥失误,导致被日军突袭,差点让人家攻上高地,这简直是在打他高吉人和五九八团的脸!
张炜就在一边旁观,看着高吉人走向被拘押的连长。
高吉人走近那名军官后,大声的喊道。
“赵德一,你可知道你的罪过?”
被拘押的军官低着头,有些磕磕巴巴的说道:“团座,卑职……卑职知错。”
这位“赵德一”连长,声音很低。
高吉人哼了一声:“你指挥无方,致使部队损失惨重,一个连的兵,收拢了一半不到,还丢失了阵地,身为一连之长,带队后撤,形同溃败,搅乱行伍,你可认罪?”
“卑职认罪……”
“哼,好,你是行伍出身的,部队的规矩你都懂,今天,你难逃一死,就得让你死在这片高地上,你丢了阵地,让连队损失惨重,规矩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