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繁星满天,一股寒气八方肆虐,寒冷的令人心悸。
寒气中央,飘着浓雾青雾的夜峰一片静谧。
而就在树叶遮蔽、略显深邃的夜峰边缘,有淡淡虫鸣,还有本应夏夜才会出现的隆隆蛙啼。
整个夜峰东方那片无人敢进的青雾深处,隐隐出现一道巨大的阴影,那是一颗庞大无比的参天巨树,树冠呈波浪状,树叶似稍拉长的头颅,密密麻麻有无数藤蔓垂落接地,或比磨石粗,也有指尖细。
这里是又均一脉的秘地,直径宽大数百丈之巨的巨大古树,周身漆黑,无数黑色树根从周围的地面裸露隆起,犹如不断在海面起伏的蛟龙,显露在地表外。
整棵树的树枝周围挂满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各式木制棺材。
就像是从树上生长出来的一样,各个棺材与树梢紧紧连载一起,随风摇曳。
其中靠近古树主干处,一个一人多高的棺材,摇摇晃晃一下从树梢末端挣脱开,坠到一旁地上,棺材表面慢慢裂开细小口子。
有摄人心魄的香味从中溢出。
那香味是某种玄妙异常的果子在缓缓成熟的过程里,释放出来的气息。
这实在是一种与众不同的果香。
它清新淡雅,幽远沉静,全无甜腻之感,但这道香味又无比复杂,醇美到了极点,却也干净到了极点。
“砰!”
忽然一只纤细白嫩的手臂从内部一下撞出,撞穿整个棺材板面。
“滴答,滴答。”
有大量的透明粘液从手臂上滴落,手臂白皙细腻,宛如新生儿一般娇嫩瘦弱。
紧接着,“嘶啦”一下,棺材朝着两侧分开,彻底被撕裂。
里面大量透明粘液四溢流出,淌在地面,很快便被树干下的肥沃草丛吸收了进去,并疯狂生长,转眼已经有了半人多高。
帝玄兵赤身从毁坏的棺材里爬出来,苍白的面容上,流露出丝丝痛苦之色。
重生复活不是件容易之事。
就算有句芒神树帮他重塑肉身,可对神识上的损伤,也不是这等逆转阴阳的法子能避免的。
两次便是极限,若是再复活,他帝玄兵就会变成纯粹只知道杀戮的人形野兽,再不会有任何思维神智。
“只能最后再复活一次了。”帝玄兵大口喘着粗气,勉强躺在粘液里,全身疲惫一动也不想动。
他如今的肉身已经回归原始,就连最初的人境第一重骨高肉满都未到,还需要大量的时间恢复。
最后关头,墨尘死没死他不清楚,不过他有信心,既然雷神被催动了,墨尘必定活不了。
帝玄兵很自信,虽然他没能完成帝阳交给他的任务,还败的如此之惨痛。
“瞧瞧这是谁?真是可怜,连肉身都保不住,只能这么浪费的选择复活。这不是平日里仗着脉主之子的身份倒处惹人厌烦的玄冰大少爷么?”
一个幸灾乐祸的女性声音在帝玄兵不远处传出。
“沙雨?”帝玄兵面色一冷,视线陡然盯住声音传来的方向:“你来做什么?落井下石?”
一个妖艳女子,缓缓从青雾中走出来。
女子一袭赤血红衣,那领口开的极低,几乎露出白皙又丰满至极的上围,走起路来重重发颤。
她墨发如鸦,凤目微挑,眸底尽是倨傲张狂,红唇妖娆,却勾起一抹挑衅之色甚浓的轻慢冷笑。
她的周身无时无刻不在环绕着大小不一的黑色火团。
整个人仿佛从火中诞生一样,丝毫不受火团的影响。
“我可没这么多闲工夫,玄兵,这次家主安排下来的任务本是十有**,可你却没有完成。
对于你的失职,家主极其震怒,让我亲自接手此事。你若是无事,自行前往白露山修行,你如今修为全失,对于整个家族来说你就是个废人。
带着雷神前去踏平一个尽是废人的村子,去取一件至关重要的法器,却被半路杀出来的毛头小子杀的片甲不留,这样的事迹,传出去我又均一脉怕不是要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帝沙雨接连冷笑,俯视着帝玄兵:“要不是家主看在你是又均脉主的嫡系血脉,点明你有足够的潜力,这趟光凭你所造成的损失,就足够把你丢进魔源喂虚魔去!”
帝玄兵咬着嘴唇,面色有些狰狞,却没有出声。
他确实失误了,对于墨尘实力的严重低估,导致他并未来得及凝聚体内灵元,最终功亏一篑,反倒是自己也受了重创,随行的又均弟子一个不剩,损失惨重。
“所以呢?我死前血祭了雷神,想必那里已经被雷神踏为了废墟,你这次的任务倒也轻松,呵。”
帝沙雨是帝玄兵的表姐,资质极佳,若非他仗着自己的血脉身份,否则又均一脉大弟子的身份早就是帝沙雨的了。如今他已经隐隐猜到了对方前来嘲讽他的意思。
“雷神!?”帝沙雨好似十分惊讶,继而又狂笑不止,酥胸乱颤,呼之欲出。
“我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