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石室内,众人将两块案台拼接在一起。
雍依伊玉指轻点,一抹淡淡的水汽浮现,微微一荡,就将案台上的灰尘尽数抹除。
篆字尽现,洋洋洒洒,竟刻满了整座案台。
墨尘伸手抚摸着一个一个的篆字,只感丝丝寒气窜入体内,激起阵阵颤抖,这才发现,有着缕缕冰痕缠绕在篆字周围,全部篆字竟由寒冰灵元所篆刻而成。
忽地,墨尘好似感觉到,心脏在这一刻莫名的颤动了一下,一股磅礴冰元从墨尘的指尖流入,再从墨尘后心透出,沁入众人体内。
赫然间,众人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寒冰凝结的道道画卷!
一眼看去,墨尘只感觉自己的灵魂也在同一时间被猛地撞击了一下!
漆黑夜晚,阴风凛冽,战场上,西方,是千千万神洲联盟,而在东方,竟也是万万千神洲修士。
只是东方修士全身染墨,道道邪恶纹路游走周身,漆黑的双眸昭显着太虚之邪力。
太虚侵染!再熟悉不过的场景,这些修士与佛乡中邪佛护法并无不同,显然神智已被太虚掠夺,眼中早已没了生气。
战鼓声震,妖兽咆哮,不论精怪妖兽,不论正道邪道,尽数出战,只为保我山河,护我家园!
下一刻,杀声四起,无数修士饮血倒下,片刻后,又再度站起,只是心中的人性早已泯灭。
杀之不尽,戮之不绝。
战况越来越激烈;太虚这方人越来越多,潮水一般将修士包围。
而在战场之中,有一处被冰幕隔绝之地。
其内,一人,一剑;一人,一刀,刀剑对立。
持剑之人,一身青衣,双眸柔情,尽显倾心意。
握刀之人,一袭雪袍,双目漆黑,人死心也心。
剑,是悲泣的剑;刀,是无情的刀。
风,越走越急;夜,越深越冷。
生有何憾,死有何惧,终比不过情路难。
情路难,路难不过三山转,情路遥,路遥三山入黄泉。
对视的两人无言。他,眼中水汽烟煴,尽是伤痛,尽是柔情不舍意;她,眼中邪气蕴绕,满脸尽是弑杀狰狞。
墨尘心头震动,一股难言的情绪,突然溢满了心间。
只见持剑之人说了一句什么,面色疲惫,有泪水自眼角滑落。
紧接着,无数骷髅从地底窜出,竟嘶吼着自盖天灵,一股庞大至极的灵元涌出,一股通天光柱,骤然出现,画卷也随着一闪而逝。
继而,字字篆文,渐渐浮现在众人眼前。
“吾名骨荒:凛天冰宫副宫主,责宫内葬修一脉,掌葬武宫。”
“乱序历九百三十一万四百六十一年,天地大变,各州边界处日益被太虚同化,环境越来越恶,情势越来越险。”
“太虚蠢蠢欲动,欲占我神洲大地,但终究突破不了荒圣结界,只得借以天地灵物之躯,传播太虚邪力。”
“同年十月,太虚之力欲发猖狂,以灵物巨灵神之躯体,坠落神洲大地,侵染万千神洲生灵,组千万太虚大军,踏足神洲。”
“神洲各数势力,包括吾凛天冰宫,修士尽出,共赴东耀天脉,只为诛杀邪魔,护我神洲苍生!”
“这一战,吾手下百万修士,尽数丧生太虚强敌手下,无一人荀且偷生也!”
“吾结拜兄弟四人,俱奋战邪魔,力竭被杀:二弟冰玄道人携数万冰宫精锐奔袭巨灵神,但途中受阻,战至一人一妖,同归于尽!”
“三弟葬元道人率弟子数十万,正面迎敌太虚百万大军,同归于尽!”
“四弟葬秋率弟子驰援三弟,最终力竭当场,爆体而亡!”
“吾长子战死在吾之身前,恨恨恨;吾次子为护吾妻,身化碧血!”
“吾长婿、长女,为防被太虚侵染,临死前自爆神魂,尸骨无存……”
“吾妻雪儿舍命护吾,最终惨被太虚侵染!”
“……”
“吾凛天冰宫百万修士,全部战力,无一人存活!但邪魔伏诛,吾等死得其所!”
“兄弟尽数战死,妻儿尽数身陨,而吾,却活了下来……”
“待吾醒来,身边血流成河,四周尽是残臂断肢,万万修士死不瞑目!”
“吾想死!陪我兄弟共赴黄泉。”
“吾想死!护我妻儿轮回转世。”
“吾想死!可吾不能死!因为太虚还未死!”
“太虚之力侵入吾体内,侵入吾识海,想要借吾之力,巅峰冰宫之局,屠戮神洲苍生,所以,吾还不能死!”
“吾以吾仅存之力,铸此锁骨镣铐,自困于此,再自废全身功力、自断全身经脉,只为以吾之残躯,困缚太虚邪力。”
“但百年已过,吾之神识越发模糊,吾明白,吾已经等不到下一个百年了。”
“吾骨荒,今日最后一战!为吾冰宫,为吾神洲,战吾体内太虚邪力!”
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