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此时正道援军身在何处?”一名驼背女子上前,走起路来左高右低,看来右脚是跛的。
她身后紧随着一个疤脸汉子,身材魁梧,腰间插着明晃晃的一把尖刀。
那一男一女越走越向前,经过赵家众人身旁时,两人脸上明显有些扭曲、有些怪异。
两人直到走到姚害面前才停下,就似对峙一般。
在火珠的映衬下,只见那女子容貌甚是文秀,虽然身有残疾,仍可说得上是个美女,那大汉却是满脸横肉,形相凶狠。
两人约莫都是四十来岁年纪的外表。
“那女人是徐家家主,那男人就是她的丈夫。”徐老凑到墨尘耳旁,悄悄说道。
墨尘这才明白,先前二人诡异的表情从何而来。
徐家先祖乃是五炎宗弟子,五炎宗与清虚宗俱贵为正道大派,此次的正道援军必然有着五炎宗的人。
可如今身为清虚宗亲传弟子的赵家先祖,不仅亲身前来营救,还当着众人的面,给自家子弟下跪认错,那他徐家先祖呢?人呢?
别说人了,就连个传讯都未曾来到。
这个鲜明对比,仿佛在徐家子弟已经悲痛的心中,又再次捅了一刀,有些积怨已深的弟子,甚至还怀疑自家先祖是否都吓的躲在了宗门内不敢出来。
“正道援军正与邪宗的主力人马厮杀中。”姚害说道。
“可我们刚刚只见到了邪宗的营寨,那正道的呢?”驼背女子不解,继续问道。
姚害眼神闪烁,犹豫的许久,这才回答道:“先前景象中的,乃是邪宗残部……”
“嘶!”此话一出,众人齐齐吸了口凉气,无不惊异万分。
这还是那些,只会偷袭村落的落魄邪修吗?他们是怎么发展起来的?他们发展多久了?
无数数不清理还乱的问题充斥在人们心中,原先稍有减缓的绝望又在人们心中蔓延。
残部都有如此规模,那邪宗的主力人马呢?完全可以和荒州正道联盟抗衡了吧,在如此巨大的力量差距面前,他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诸位!”姚害凝聚真元,化作透入耳膜的声响。
他有些恼怒的看向驼背女子,朗声对着众人道:“诸位!邪宗之力如今确实不是我们能够力敌的。”
“但是!这里是我们的家!是我们居住百年,甚至千年的家!”
姚害环顾四周,狠狠地一脚踏地,带着满腔怒火,怒声喝道:“他们杀了我们的子女!夺了我们的未来!烧光拆光了我们引以为豪、我们赖以生存的家!”
“难道我们就此沉沦在这吗?难道我们只能坐以待毙吗?难道我们只能当个懦夫吗?”
“你们还记得死去的亲人样子吗?你们还记得他们临死前的哀嚎吗?”
“我记得!我都记得!每每闭眼调息之时,我脑海中一片血红,那全是我族人的鲜血!他们在向我哀嚎,在向我乞求!要我手刃仇人!”
每每说出一句,姚害的双眸、脸庞就更红一份,坚毅的身影,尽是满满不能倾诉的苦涩,从这之后,族人血亲,从此只能黄泉路相见。
字字泣血,句句如刃,刺入众人心间。
众人惘然若失的神情只是一闪而逝,立刻愤怒重燃。
“既然想要吃定我姚家,那我拼死也要绷断他几颗牙齿!”说道最后,姚害将这几天积压在心中的悲愤,尽数释放,几乎每个字都用尽全力吼了出来。
“对!绷断他的牙齿!打烂他的嘴巴!”应和、怒吼之声不绝于耳,众人已身陷仇恨之中,几近癫狂。
“我有一计。”姚害抬起手,示意安静些:“如今外界乃是二重乱序,冰封天穹。此种乱序,寒天冻地,护界阵法挡不住,唯有护城阵法才行。”
“邪宗残部安营扎寨,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龟缩在护城阵法之中,等待乱序结束。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偷进城界阵枢,关闭护城阵法,让那群恶徒都冻死在二重乱序之中!”
此话一出,场面齐齐一静,众人都被姚害疯狂的想法给震住了。
“那我们呢?”有一名修士站了出来,他好似有些胆怯:“我们……是不是也会死?”
姚害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我天毒府自有阵法,虽威力比之护城阵法差了不知几许,但胜在覆盖范围小,抵挡数月时间还是无大碍的。”
“那……”那名修士有些犹犹豫豫:“那谁……”
“我去。”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传来,一股坦荡洒脱的浩然正气充斥心间,赵仁成直接跨步站出:“我乃赵家先祖,自当担任此责。”
“先祖!不可!”赵家弟子猛地站起想要拦住赵仁成。
可赵仁成拂袖一挥,有些愠怒,一股大力将众人推了开来:“在场我修为最高,有何不可?”
“好,前辈大义。”姚害从纳环中取出六张红色符纸,握于手中:“我有六道传送法篆,摧毁阵枢后,可立刻撕毁传送回天毒府,还有哪位义士愿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