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澈这时道:“本官觉得,你这十两银子应该给的。”
柳氏和王木匠沮丧的低下头。
王木匠道:“大人,请容许小的凑一凑,凑够了,一定给他。”
文大冷笑道:“娶媳妇钱还能欠着?当时我买人,可是一手交钱才把人带回来。”
韩澈道:“这钱确实不能欠。”
文大哈哈大笑道:“你看,大人也说不能欠。”
但是之前韩大人还说柳氏可怜,既然可怜柳氏,就应该放了柳氏。
现在他又说应该给钱。
明知道王木匠拿不出这些钱,这样说,不是让柳氏无法离开文大吗?
那大人到底是要放了柳氏,还说不放过柳氏啊。
外面的人纷纷议论起来。
韩澈看着柳氏道:“其实这个钱很容易解决,不是也有人欠你钱吗?你把账收回来不就得了?”
柳氏:“……”
文大精神为之一震,有人欠柳氏钱?如果真有此事,他可不和离,不离这些钱都是他的,什么柳氏的。
他问道:“谁欠你钱了?你哪来的钱不告诉我?是不是偷藏了我的钱。”
柳氏没理他,看向大堂上道:“大人,民妇只能浆洗缝补,没有太大的用处,不可能一下子挣这么多钱,也没有人欠民妇钱啊。”
韩澈道:“你说没人欠你钱,那是你不识字,不懂得算账,本官就好好帮你算算。”
说着看向文大道:“你吃喝嫖赌,那么你最懂行情,出去找女人,一次多少钱?”
文大想了想道:“大人,您需要吗?您想知道?”
外面的韦氏暗骂,蠢材,大人风光霁月的人物,怎么可能去嫖妓。
韩澈笑着摇头道:“是你和柳氏,你们是七年前成亲,这七年,你要给她多少钱?”
众人:“……”
文大:“……”
“大人,夫妻之间还要钱?”
韩澈笑道:“是啊,夫妻之间,你不也管她要钱呢吗?还要十两,你能算,为什么别人不能算?”
“你们现在要和离,那就要一码归一码了,既然你当初花的钱要要回来,人家的付出也要要回来。”
“洗洗涮涮缝缝补补,台前灶后忙忙碌碌,你知道一个下人要多少钱?”
“大户人家的下人,月钱要二两银子,也有一两银子的,也有几十文的,当然了,因为人家洗洗涮涮一个下人,缝缝补补是另外一个,厨子又有人,打扫屋舍的又有旁人。”
“你再想,你打旁人人家不讹你钱,这七年,你打过柳氏多少回,医药钱要多少钱?”
“你再想想,讹诈别人你可能被人打断腿,王木匠因为柳氏的面子才没打断你的腿,你这个腿值多少钱?!”
“所以啊,柳氏最少也能抵过六个人,这七年,一月是四两银子,你说一共多少?”
文大:“……”
韩澈又道:“算了,就粗略给你算算,再打个折扣,你就给个五百两银子就行。”
说完看向柳氏:“管文大要钱,要了钱,你和王木匠就好好过日子去吧。”
如果这样过,那日子太好过了。
不用劳作,没有祖产,直接就有五百两银子。
柳氏和王木匠都听出来了,大人这是帮着他们,激动的在地上磕头:“多谢大人成全,多谢大人成全。”
外面的人也看懂了。
大多数都觉得韩大人人很聪明,又有体恤别人的恻隐之心,所以敬佩的鼓掌。
韦氏当然拍的最起劲。
文大感受着四面八方来的嘲笑之意,气的上身直起来:“大人,别人偷我的女人,我还要赔钱?世界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韩澈道:“与你和离就不是你的老婆了,就是王木匠的老婆,和你毫无关系,你要赔的也不是王木匠,而是柳氏。”
“哎?!明明是你自己要提赔偿的,那你做人总不能只算你自己,不算别人,难道别人不是人?”
别人是女人。
本来在大家眼里就不是人。
女人要依附男人,通奸就是可耻!
这怎么反到文大要给钱?
是因为大人看柳氏不是女人,是一个人。
小鹦鹉在一旁提醒道:“大人,知道您要快意恩仇,喜欢讲道理,但是您不能这么判啊,别忘了,还有小螳螂在后面呢。”
韩澈微微颔首:“……”
随后看向急的满脸通红的文大,他道:“只要你算,本官就帮你算,你还算不算了?”
不算,就拿不到钱了。
文大一挥袖子道:“我不告了,我不和离怎么样?”就让王木匠看见得不到,孩子也给他弄掉。
韩澈微微蹙眉,但是还是那么的儒雅好看。
他指着身后的明镜高悬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岂由得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