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牡丹飘香,春风温柔刮过,刮起了皇后腰间的丝绦,也刮乱了王妃的心。
王妃欲言又止的看着李昭,后道:“娘娘的意思,臣妾明白。”
李昭道:“明白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另外一回事,有人明白杀人要偿命,可是还是会杀人,情绪和感情这种东西,是我们自己都很难控制的。
你还很年轻,能守一辈子吗?”
谁不向往夫妻琴瑟和鸣?哪个女孩子在没有成亲之前不向往找一个温柔体贴的丈夫。
还年轻,未来不知道有多少岁月要独自撑过,会非常孤独吧?会非常寂寞吧?
王妃眼泪在眼中打转,实在忍不住哭了起来,不过只是一会,她就擦干眼泪道:“娘娘,冯家百年世家,也丢不起这个人的,臣妾也不能丢下幼小的孩子,事已至此,臣妾命不好,遇人不淑,就只能认命了。”
李昭点头道:“那我知道了。”
说完拍拍申懿王妃的肩膀:“身为女人,我能理解你所有苦衷,希望你往后在带世子的时候,不要将孩子看的太重,因为世子早晚有一天会长大,物极必反,一个疼爱孩子的母亲固然是好母亲,但是本宫特别怕你将来把所有的疼爱都化作负担,转移给世子,那样世子娶妻生子,可能妻子也会遇到你今日相同的状况。
生活不易,人生苦短,愿我们洒脱度过。”
申懿王妃微愣,后点点头:“臣妾谨遵教诲。”
李昭却感觉王妃并没有听清楚她想表达什么,她在大数据中看多了,孤独的母亲,为了儿子守寡终身,最后把那种孤独和没有依靠的情绪都转移给儿子,男人就成了妈宝男,媳妇就倒霉了,然后可能又一个家庭的悲剧。
不过毕竟是世家女子,又有诸多下人,或许能帮她排解苦闷,未来的事谁都不知道,也不见得王妃就没听进去。
李昭点到为止了,往后的路,还是要人自己走的。
她接着又道:“咱们无关痛痒的话说完了,下面就是最重要的了,不管申懿王是死是活,本宫希望这个决定由你来做。”
王妃面带不解:“臣妾来做?请娘娘明示。”
李昭道:“你先回家等消息,过些天,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当然,不管你最后怎么选择,本宫和皇上都不会给怪你的,你还有最后一次选择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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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懿王因为宠妾灭妻被收监,很快就传遍朝野,起初皇上给申懿王求情,希望大家给申懿王改过自新的机会,但是姜锐不肯,一定要申懿王受到惩罚才行。
申懿王可是皇上的亲叔叔,遇到了这么叼钻的御使,大家都善意的嘲讽申懿王倒霉,但是毕竟是亲王,大家心里都明白,皇上让姜御使消了气,还会把人放出来的。
但是过了几天,江浙抚台那边参奏申懿王的折子如雪花一般,大家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还有一点更刻意,内阁辅臣一直上折子,要皇上为民平冤,收回申懿王的地。
庄王后院,两个门客和庄王正在讨论这件事。
庄文生道:“王爷,朝廷此举非同小可,感觉是冲着土地来的?不然申懿王就是宠了一个侧妃,至于现在还不放人吗?不知道是不是皇上的主意,王爷,过继的事咱们是不是要从长计议?”
因为庄王也有大片的土地,就怕皇上借着过继的手法,把庄王也一网打尽。
庄王一脸担忧道:“会吗?皇上是这意思吗?”
说完看向王树生。
王树生道:“怎么可能呢?王府的封地,那是太祖时候就分好的,申懿王此举,是他自己惹了众怒,江浙刁民多,所以才会犯事,庄兄是想多了吧?”
庄文生只看着庄王:“王爷,三思而后行啊,现在皇后娘娘的父亲并不想跟王爷联姻,王爷您血缘关系跟皇上比较远,这件事还是有些难办。”
王树生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王爷是太祖嫡系,后人继承皇位是名正言顺的事,是庄兄小题大做了。”
庄文生怒气冲冲的看着王树生:“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唱反调。”
王树生道:“庄兄,是你太杞人忧天了,再说,你我同为王爷效力,怎么是我跟你唱反调呢?你说的好像我只有私仇,跟王爷说的话,都是假公进私一样。”
他不是,所以他说他跟他唱反调,他就是了。
庄文生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了,憋气的把脸往旁边一撇,庄王道:“你们不要吵了,到底是不是皇上要对付宗室,看看再说,申懿王的事最终不还没出结果呢吗?”
两个人齐齐拱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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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宁宫,卧室里,李昭看着小儿衣物的花样子,秦姑姑在她旁边汇报外面的消息,提到宗室的猜忌,秦姑姑道:“娘娘,您之前想悄无声息的处理这件事,可能要瞒不住了。”
李昭抬起头看了看远方,然后笑着眨眨眼:“瞒不住也要瞒着,总不能让宗室集体反对皇上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