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三是钱宁的亲叔叔,因为钱宁的发起,他也是刚富炸贵,最喜欢别人阿谀奉承。 见娇滴滴的小娘子这么识相,心里很受用,点了吃的东西,然后问道:“你家对面老沈家,昨天是不是来了一个买家?谈妥了吗?” 不然无缘无故他来这种地方吃早餐?就是要打听老沈家卖铺子的事。 街上谁人都知道钱三郎欺负人,逼得沈家吴家祖业都要关门大吉了。 吴家只有慈母和长子,那吴少爷一根筋,他母亲还支持他,看样子是要死磕到底了,沈家坚持不住,要变卖祖产。 吃饭的很多都是当街做买卖的,所以知道钱三郎要低价买人家的铺子,不让人家卖呢。 他们对这种事深恶痛绝,听钱三郎自己还提起来了,知道沈家卖铺子的事消停不了,有的感觉郁闷就走了,有的默默听着八卦,有的心怀沉重心情的探听消息,各种姿态,但屋里还是恨静。 田美娘心想钱三郎势大,街道早晚要被他接管,以前他不来是没机会,现在机会摆在眼前,难道还不抓住。 田美娘的母亲年轻时候长得漂亮,差点嫁给了一个举人,但就是因为商户出身被人看不起,于是婚姻告吹,也因为跟那举人交换过定情信物被人传了出去,所以名声也不好了,这样就高不成低不就,好一点的家庭都不要她。 后来她看知根知底的田义人还不错。 田义就是田媚娘的父亲,家里有铺子,会手艺,生活殷实,而且老实巴交只知道挣钱对她好。 但是到底不是自己心里想要的东西,所以田母一辈子都对自己的出身耿耿于怀,生下田美娘后,女儿的容貌不输给她当年,就发誓一定要让女儿脱离商籍,去做人上人。 田美娘自小,田母给灌输的思想也是要结交权贵,绝对不嫁商户。 这钱三郎虽然也是经商的,但是宫里有人,地位已经和存粹的商户不一样了,田美娘倒是没看中钱三郎老么卡眼的丑,但是人家的亲属人脉,肯定是他们这种出身的人不能比,搞好关系没坏处。 旁人都不出声,田美娘道:“听闻上午来扔定钱,那不就谈成了,三爷,人家怎么听说沈家已经答应卖给您了,他这不是一奴侍二主的做法?” 分明是姓钱的强买强卖,众人听了田美娘的话不由得蹙眉。 钱三郎却笑道:“你听到的可是真的?” 田美娘道:“这街上还没有我不知道事,当然是真的,三爷,您还没回答人家的话呢,是答应卖给您了吧?” 钱三眼睛眯起来,点头道:“是,所以这沈家出尔反尔,是要付出代价的,他的铺子谁敢买,也是跟我钱三过不去,谁买就让他血本无归。” 说完一拍桌子,用胖成一条缝隙的眼睛凶狠的扫视屋里的人。 屋里的人纷纷放下筷子,这回不想走的也都走了,去传播钱三郎的话。 快过年了,大冬天里难得的风和日丽,所以街上人比较多,或者溜达或者采买,熙熙攘攘的可见繁华之态。 可是不知道为何他们有人的目光很奇怪,尤其是在门口招揽生意的本街人,用或同情或冷漠或警告的目光看向同一个地方。 秦姑姑和小鹦鹉走在李昭身旁,感受到了这些目光,秦姑姑问李昭:“娘……大爷,他们看的地方是咱们吧?你看,咱们走到哪里,目光就到哪里。” 确切来说是她,是她走到哪里,这些目光就到哪里。 不过原因李昭已经知道了,小鹦鹉去打听的,这街上有恶霸,她看中的铺子不好做交易。 可能是这些人以为她还不知道,所以觉得好奇或者同情吧。 李昭笑了笑道:“不用理,咱们做咱们的交易。” 李昭三人很快到了沈家绸缎庄,偌大的铺子里面冷冷清清的。 李昭一进来,沈天奇忙从柜台后走出来,道:“李家大爷,您来了?” 李昭道:“不敢当,您叫我阿昭就行。” 沈天奇笑了笑道:“李老弟里面请吧,咱们屋里谈。” 这店铺本来也没什么人来,感觉都不用看着。 当然也就不用避人,李昭虽然女扮男装,但是毕竟还是女人,因为两年没做生意了,现在感觉面对陌生男人有些不习惯,她也不想去狭小的地方。 进屋左手边有一块地空地摆了桌椅,是供人休息的地方,李昭道:“咱们就坐这谈吧。” 沈天奇当然没有异议。 沈天奇要的价格是四百三十两,他这么大的铺子,比市场价已经少了一百多两银子了,李昭没有还价,因为她知道这人没赚钱,而且还拿出祖宅交易,是心血,她虽然是生意人,但不是趁火打劫的人。 当然,要赚钱也不能赚在人血馒头上。 不过这铺子有问题,沈天奇再不容易,也应该对她透漏一二。 她是有身份撑腰,什么权贵都不怕,但万一今日来买铺子的不是她呢? 是个外来人,四百三十两对正经过日子的人家来说可不是小数目,买了他这铺子,又抗衡不了权贵,很有可能就倾家荡产了。 所以如果是她,她会告诉别人知情。 但是这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选择,不明说也可以理解吧,但是起码要有危险提示,不然就有点不讲道义了。 不讲道义的人不想和他交易。 一切都谈妥了,李昭手里拿着百分之五十的定金,定金交完后去户部过户,过完户再支付那百分之五十,就算成交了。 她将银票递给沈天奇,突然手又停住了,道:“沈老板,您也发现了,我一口都没有还价,是因为我知道行情,您这铺子卖的便宜,但是为什么会便宜这么多呢?” 沈天奇昨天模模糊糊说了一嘴,因为老家有事,他要和妻子回家,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