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杨厚照坐在床上抱着李昭的枕头,眼泪一串串的往下流。 他对面是元宝,这两天晚上要是没有元宝陪着他,他都不知道怎么过了。 元宝看他哭了,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接着他的眼泪,同时喵喵叫。 杨厚照用袖子擦了擦道:“你也想阿昭吗?可是她不要朕了,呜呜呜。” 元宝立起来伸出两只爪子,不一会爪子上的毛就全湿了。 “喵喵喵……” 他叫的急躁起来,杨厚照道:“你不用劝朕,朕没有阿昭睡不着,朕的两只旺仔都没了,呜呜呜……” 猫的叫声把张永和谷大用都招来了,本来皇上这几天难过,他们几个老家伙约好了,要轮流守着万岁爷,钱宁那种小年轻都信不过。 张永二人走进殿里,还没等看清楚皇上,白猫就跳下床,用爪子抓张永的袍子,然后朝着杨厚照喵喵叫。 这猫可灵了,是让他们劝万岁爷。 张永对猫嗯了一声,然后走到杨厚照床边:“万岁爷,您还没睡啊?” 杨厚照不想让奴才们看着自己哭,咬着胳膊把身子转过去。 又来这一招。 张永想了想道:“万岁爷,您是不是想娘娘了?” 杨厚照回头用幽怨的目光看着张永:“可是她不想朕,母后也骗朕,阿昭再不会回来了。” 张永道:“万岁爷,娘娘出宫其实主要不是为了太后,是因为诋毁娘娘名誉的人在暗,娘娘觉得出宫可能会把人引出来,娘娘心里怎么可能没您呢,但是她是干大事的人啊。” 杨厚照像是听到了什么之音,腿划桨一样的在褥子上划两下,然后身子就转向床外了:“你是说阿昭不是看透了母后走的,不是对朕失望?是帮朕做事去了?” 失望当然还是失望的。 张永暗暗咳嗽一声,这个就别说了。 他笑道:“当然,娘娘不是说过,最喜欢万岁爷,除非您赶她走,不然她绝对不离开您吗?最爱您了,所以才愿意为您涉险。” 杨厚照这两天被妻子和父母打击的生无可恋,心气和对人的信任都如腐朽的建筑一样,摧枯拉朽的倒下,他甚至以为再也起不来。 可是张永那种肯定的评价让他像是溺水中的人找到了救命稻草。 阿昭是爱他的啊,为了他的江山她才出宫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不惜犯险,不惜犯险,犯险…… 他好看的眼睛陡然间瞪大,低吼道:“你让阿昭去犯险?你知道宫外的人都什么样啊,阿昭一个弱女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阿昭出宫的原因?” 张永:“……” 是老宫女告诉他的呀,但是如果承认了是不是会死? 他忙道:“不是万岁爷让奴婢们去保护娘娘吗?探子刚回来报的,刚知道原因。” 杨厚照消了气,痴痴望着烛台上的灯火好一会,后用命令式的语气道:“朕要出宫。” 然后去找皇后,有太后在皇后是不会回宫的,但是皇上必须在宫里,可是他现在要出宫…… 最怕的事情发生了,为什么张永不告诉杨厚照,怕他被皇后勾搭着不回宫。 他为难的看向谷大用。 谷大用道:“万岁爷,这都这么晚了。” 杨厚照指着他二人道:“当初赵瑾和马永成在的时候,朕想什么时候出宫就出宫,你们是不是不帮朕安排?” 所以那两个人都死了。 张永还是犹豫。 杨厚照一歪头:“不帮朕安排也行,朕不会找别人吗?不过到时候朕器重了别人,你们可不要说朕亲佞远贤。” 说完剑眉微挑,那种傲慢的眼神是在告诉他们,你们照量办。 妥妥的昏君。 张永和谷大用能说啥? 准备出宫吧。 出了宫门,杨厚照才发现张永没往李昭家里的方向去,是他不熟悉的路程,他挑着帘子问道:“你这是去哪?阿昭现在在哪里?” 位于皇城西面,跟社稷坛一个横轴线上,在太液池水往西,有条街道叫做太仆寺街。 太仆寺街南边是李阁老胡同,北面有酒醋局光明殿等出名地标。 附近居民不少,是一条有价值的商业街。 李昭出宫不想养老,还是要干老本行,要在太仆寺街盘铺子,但是暂时房子还没找到,带着老宫女和小鹦鹉住客栈呢。 客栈的方向也在那边。 张永把具体情况给杨厚说了,杨厚照回到马车里。 夜晚马车里燃着烛台,他俊朗的表情在恍惚的灯光下一会明一会暗,深沉的眸子显得晦暗吓人,这个该死的女人,有夫之妇还要抛头露面,这次她不道歉绝对不要原谅她。 **** 天刚蒙蒙亮,秦姑姑感觉被窝里陡然间冒了冷风,倏然惊醒。 睁开眼感觉,原来是床里的人把胳膊伸向她的被窝了。 那个人当然是皇后,他们住在客栈,不安全,所以她跟李昭一张床。 只觉得这只手特别不安分,在她裤腰上摸摸搜搜,一直往下。 秦姑姑:“……” 她差点叫出声,也明白皇上和皇后晚上都干什么了,这得是多长时间养成的习惯啊,睡梦中还要摸,她赶紧把身子转过去,免得她被摸中,可是那只手却不放过她,从后面裤腰往下,去抓她屁股。 呀…… 真是不想忍了,昨天她就是这样被皇后给骚扰醒的。 秦姑姑无奈之下下了床,李昭没摸到她的小豹子,忽悠一下就醒了。 睁开眼一看,旁边的床铺空了,再一看,一个女子的纤细声音在圆桌前倒水喝,所以根本不是杨厚照,她已经出宫了。 哎,两个人在一起太久了,养成的习惯不好戒掉,出来第一晚她就想他睡不着,现在还是,估计要过了三天才成,三天养一个习惯嘛。 看向窗外,天空放白已经天亮了,她慢慢从床上爬起。 皇后平时醒的晚,秦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