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澈又不意外了“原来如此。” 韩太太道“你还原来如此,可是娘一想,如果真的因此就退亲,你刚入仕途,怕你的那些同僚说你背信弃义。” 他本来不就是背信弃义的小人吗韩澈嘴角挂着无奈的笑。 韩太太急的双手砸在一起“所以不能让杨宁致仕。” 韩澈神色倏然一僵,他看过李昭给他写的信,别的问候支字没有,只说,让他阻止杨宁致仕。 可是看母亲的样子,如果杨宁致仕,他就可以退亲了。 那位杨小姐是扁是圆他一点也不关心,他只想和阿昭在一起,无法在一起了,也请容许他静静的看着阿昭,心里装不下别的女人啊。 所以要不要按兵不动,等杨宁致仕,自己肯定就不用成亲了。 韩澈捏紧了袖口,可是阿昭千辛万苦送出来的消息,那么信任的托付给他,他要为了一己之私辜负阿昭的期望吗 退了杨小姐,还有张小姐,刘小姐,胡小姐等着他吧母亲是肯定不会让他守着阿昭的。 韩澈沉吟良久,后叫住韩太太道“娘,那我去劝劝杨大人,让他留下来吧。” 韩太太想了想,瞪着眼睛道“你现在就去,立即去,告诉他,傻瓜才会不当官,他要是不当官,就是傻瓜。” 韩澈“” 他道“娘,我可能会不敢说。” “怕什么”韩太太想了想又换了种神秘的语气“退亲的事先别透露,万一他不致仕,该记仇了。” 韩澈“” 她娘这么多的心眼,阿昭吩咐的事,一定能完成吧 杨家书房可比刘健和韩澈的书房气派多了,三间屋子的地方,一进门是会客用的,摆着茶具座椅,左边是落地罩的隔断,右边用一副苍山劲松蜀绣长卷做的紫檀木大屏风挡着,左右对称却风格不同,各有各的味道,装饰的典雅又不失精致。 杨宁常年书写坐在的地方是左边那一间。 窗外清风花香,灯光熠熠,正是一个美好的晚上。 杨宁却坐在案前,脸色极黑。 他手提着狼毫,低头看着长案上的奏折,是要下笔的样子,但是手一直都不动。 他前面站着的正是何氏,何氏道“您到底是写还是不写啊” 杨宁还是不动笔。 何氏道“明日刘大人就要呈给皇上了,您还不写,是不想附议了吧” 距离杨厚照让刘健写折子已经过了九天,刘健如果再拖下去,这件事都可以当不了了之了。 但是刘健不能让自己成为笑话,所以折子还得上,这几天也走动的差不多了,收集好签名,他明日要拿给皇上看了。 何氏的追问,让杨宁把毛笔放好,然后把折子折起来。 何氏一看,这人真的不想附议。 接着杨宁站起来,是要往外走的样子,何氏拦在他面前道“你不写,我帮你写,不写今天哪也别想去。” 何氏说着就要动手来抢折子,杨宁左躲一下,右躲一下,怎么都躲不过,他气得大吼一声“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致仕,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吗” “你如果为了这个家,就不会让我跟孩子跟你抬不起头来,说到底,你之前已经答应了,突然间又反悔,你真的是为了这个家吗那这个家的人都会跟着你没脸的,你是因为韩家那个韩太太。” 提起韩太太,何氏忍不住掏出帕子,捂着脸,直接就哭了,道“你也是有身份的人,那是你亲家母,长得那么黑,你到底看上她哪一点” 杨宁气得胡子颤抖“你说什么呢亏你还是读书人家出身的千金小姐,嘴怎么那么脏,那是亲家母,我看上她什么了” “你也知道是亲家母既然是亲家母,不是你的妻子,那你为何听她的却不听我的,难道我为你生儿育女,还不如亲家母一句话。” 杨宁咬着牙“你真是”简直不可理喻。 本来韩澈来家里说,不让他致仕,用十分委婉客套的语气和话音。 他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赌气附议,那是不忠之人。” 其实就是劝他不要致仕嘛。 这种话在师生之间说都很平常,学生就是老师的智囊,更何况是翁婿。 所以他觉得姑爷的话很对,就不想致仕了。 可是那个亲家母,那个亲家母 杨宁胡子又翘起来,那个亲家母后来又找来了,说“心算准了韩澈性格儒雅,有些话他肯定不好说,儿子不好说,她当亲家母的不能不说,自毁前程的人,他们韩家不敢高攀,一句话,他要是致仕,她这个亲家母就不是亲家母了,直接退亲。” 杨宁道“你自己想想,她都黑成那样,我能看上她什么,还不是因为儿女的亲事。” “如果是为了儿女亲事,就更应该退亲了,三郎还没成亲了,你不致仕,人家都没面子。” “可是我致仕,韩家也觉得没面子,女儿八月就要成亲了。” 杨宁的三子和女儿差了三岁,本来应该儿子先成亲,但是女方在守孝,所以就耽搁了,八月准备让女儿先出嫁,就出了这么档子事。 何氏极其不喜欢韩太太,道“冲着那个亲家母,也得退亲,你愿意跟这样的女人当亲家啊” 如果是以往,碰到这样的亲家母,杨宁肯定放鞭炮也要退亲,可是韩太太的立场和他一样的,而且韩太太这么一威胁,他就有理由说服妻子了。 杨宁道“女儿又不少嫁给亲家母,韩澈是好的,所以这亲不能退。” 何氏斩钉截铁道“不行,这亲退了就退了。” 杨宁的院子左厢房头,有个角门,过了角门,有个跨院,跨院正屋是个小三间房。 东边一间里,靠东墙的地方摆了一张架子床。 此时床上的粉红色帷帐都挂起,一个妙龄少女,正靠在床头的引枕上,半坐着。 少女细长脸,柳叶眉,一双细长的凤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