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刘健还没有离开朝廷,一切还都有变故,而后续要做的事情,不会比先前的谋划轻松多少。 也就是说先锋战役打完了,剩下的是大决战,也不可掉以轻心。 李昭抬起头道:“宫外的事咱们手太短,后宫也不能乱政,所以刘健到底有没有后手,还不知道,其他人到底表了什么态度也不知道,本宫很是担心万岁爷,可是没有亲信啊。” 秦姑姑回过神来问道:“娘娘的意思,是希望知道宫外诸位大臣的消息?” 李昭道:“也不是我想知道,是想让万岁爷知道,免得他被蒙在鼓里被人害。” 秦姑姑眼珠一转,道:“这还不容易,张公公不是南镇府司的总指挥史吗?娘娘把张公公叫来,让他去打探消息,不就结了?” 李昭的目标就是张永,但是张永跟她再好,让他出卖杨厚照肯定是不行,还得试探着来。 她道:“我去找张公公说,那别人会以为本宫后宫乱政,这样不好,可是跟皇上说,又好像是怂恿皇上监视诸人,被人发觉皇上也显的不够仁厚,对他的辅臣不信任。其实也只有那么一个值得注意,就是杨宁,所以……” 秦姑姑打断李昭道:“娘娘是想给万岁爷留个好名声?这更好办了,那就让张公公担着呗,万岁爷现在所做的事可都是为了保他,他自己难道一点力都不出?” 李昭问道:“那如何让张公公自己出力?” 秦姑姑拍着胸脯道:“娘娘放心,有奴婢呢,奴婢去说他。” 李昭暗暗发笑,什么要给杨厚照留好名声的都是假话,锦衣卫本来就是特务机构,监督大臣就是锦衣卫设立的本意,有什么不仁厚的? 是她想知道消息,而不是从杨厚照那里知道二手消息,所以必须得有个得力的人,暂时她的手太短了,也只能用用小计策了。 她道:“那你去悄悄透露一些风声就好,怎么做,还是要看张公公自己。” 秦姑姑道:“放心吧,奴婢心里有数。” 说完高高兴兴就转身走了,李昭看着那背影捏起了自己的下巴,然后又歪头看着,直到人消失不见,她慢慢露出揶揄的笑容。 ***** 骑射场,杨厚照一箭飞出,立中靶心,他在马上爽朗的笑道:“好几天了,都让这刘健搅合的心神不宁,好几天没这么开心过了,真舒服。” 从早朝上退下来他就来虎院玩了,感觉这两天的沉重包袱他是真的卸下来了。 当然也和身边的人有关。 原来以为都要远离的人,现在都在身边,当然心情好。 除了马永成。 因为马永成已经被关在锦衣卫诏狱了,今天来伺候皇上练骑射的人是赵瑾和谷大用。 小皇上心情大好,赵瑾可不如他那么轻松,虽然稀里糊涂的不用被发配了,但是他想要达到的地位还没有头绪。 古人云:祸兮福之所倚,内阁弹劾他们八人,这是祸,但是根据焦芳送来的消息,本来可以因祸得福的。 但是等了一晚上都没见到皇上,才见到退了朝的皇上,不知道还能不能行了。 赵瑾想要杨厚照把权利分给他,于是夸完了小皇帝的神射手之后,绕了一圈,提到朝外的文官。 他无不忧心感叹的说:“万岁爷,怕您今日的处置结果有人多有不服,还是要为难奴婢们,与万岁爷作对。” 杨厚照跳下马,将缰绳交给看马的小太监,然后问道:“你说谁不服朕?” 赵瑾没听出皇上语气里有什么怒意,添油加醋道:“当然是所有文官,那些人的嘴脸,从一开始万岁爷不就知道?不到目的誓不罢休,要弹劾谁就开始结党营私,疯狗一样,不批准就宁愿挨打也不松口,多可恨啊。” 杨厚照道:“无妨,朕已经有决断了。” 赵瑾微微蹙眉,接着道:“可是万岁爷,文官十分可怕,那刘健不是又吵着致仕吗?您打算怎么处理?” 杨厚照下马是因为渴了,他走向外围的长案旁,立即有小太监给他倒茶。 杨厚照咕咚咕咚渴了个痛快,放下茶碗一看,赵瑾还殷殷期待的等着他呢。 他笑道:“你还真是愿意操心,朕不是没有当即同意让刘健致仕吗?让他写折子,就是给他时间思考,也给别人时间思考,看他们要不要跟着刘健致仕,如果只是刘健一人,朕行得正坐得端,还在乎什么?” 赵瑾接话:“那如果旁人跟着附议呢?” 杨厚照看他一眼,微微扬起下巴,道:“朕就不信朕的人格魅力感染不了他们,不会有这种结果发生,你就等着瞧好吧。” 赵瑾忍不住了,道:“万岁爷,您为了奴婢们煞费苦心,奴婢觉得,现在正是奴婢们回报万岁爷的时候,不然您把此事交给奴婢处理,奴婢保准把事情办理的妥妥当当的。” 杨厚照问道:“那你是什么法子?如何处置刘健?” 赵瑾眼里露出冰冷的光:“不留余地,直接赶走,他就是罪魁祸首,事精本人,没有他,朝廷就消停了。” 他说的也狠厉,确实看起来像是干大事的人。 杨厚照一直很欣赏赵瑾的,但是这次他却摇摇头,他道:“昨天,朕又学会了一个道理,就是两点之间,弯路最短,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赵瑾和谷大用都摇头。 杨厚照见此情景,无不得意的叉着腰,扬着下巴道:“这可是易经上说的,古人的智慧,大曲若直,你看喜欢走直路的人,通常都十分危险,而那些经历过波折的人,凡是都能小心翼翼的稳抓稳打,这世上也没有什么东西是直的。” “这次朕十分有耐心,就等他们,用最迂回的办法,让他们自行决断。” “而就像你说的方法太直了,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