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长叹一声,后道:“算我又欠你一个人情,若这辈子有机会,我再回报你,我今早应该要被送走了吧?这件事咱们谁都别说,现在去伺候万岁爷把。” 秦姑姑沉吟一下,后摔了一下帕子,转身道:“我先,你等会再出去。” 等张永出来的时候院子里已没什么人,他看正殿的廊下,内侍宫娥候了四排。 而稍间敞开的窗口里,飘着帝后玩闹的声音:“三人成虎。” “虎头虎脑。” 张永:“……”怎么还晚上成语接龙了?不起床了? ……………… 大内刻漏房又报了寅时,内阁二楼值班房,刘健立即从桌前站起。 昨晚跟大臣们商量完事情他就回到内阁值班,前半宿就想着如何除掉八虎了,一直没有睡,后半宿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这一觉就睡到现在。 刘健活动了一下筋骨,后对着屋里的铜镜整理了下仪容,然后才推开门。 他推门的时候,正好对面斜对着的房间门也开了,正对门的时候杨宁,斜对面的就是李阳东,昨日本来就是他和李阳东值班。 刘健见李阳东虽然目光十分有神采,胡子也梳理的油亮整齐,但是神色肃然,心事重重。 他笑道:“今日八虎就会落网,怎么西月像是不高兴呢?” 李阳东在关门,才看见他,听见声音回过头,拱手叫了声“元首大人”。 刘健点点头,后道:“下去说吧。” 下楼的楼梯里,李阳东道:“不知道崔大人那边有消息了没有?” 昨晚商量好的,崔静业会带兵去承天门堵八虎,八虎应该在天放亮的时候就出宫,算起来现在这个时辰,应该已经堵到了。 刘健经历过众多纷争的心也不由得提起来,因为这是一场关系到颜面和权利的斗争。 试问满朝都是读书人,太祖都立下规矩,禁止内侍参政,可是皇上却只信任内侍,而远离他们这些赤胆忠心的国家重臣,八虎除了,才能让皇上清醒,让内侍长记性,不可胡作非为,所以想起来确实挺激动的。 不过刘健胸有成竹的捋了捋胡子,道:“除非他们不出门,不然有敬业在,谁也跑不了,我们就下去等消息吧。一旦八虎被抓,皇上知道了肯定也要过问,还得想好了怎么劝说皇上。” 李阳东道:“希望如此。” 二人一起下了楼。 到了一楼大厅,原本十分肃静的地方,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乾清宫的管事牌子带着两个内侍急急忙忙撩了帘子进来。 这时候乾清宫的人怎么会来? 刘健和李阳东一起把头身都正过去,李阳东问道:“公公如此匆忙,所来何事?” 三个太监先是给二位阁老行了礼,然后那管事牌子才道:“万岁爷召见内阁大臣并六部尚书在太和殿议事,二位阁老准备准备吧,万岁爷已经穿戴好了,别让万岁爷久等。” 刘健看了李阳东一眼,然后深蹙着眉头问道:“皇上为什么突然上朝?为什么又突然仪事,议论的是什么事?” 那管事牌子上前一步,低声道:“不瞒二位阁老,是跟八位公公有关的事,但是具体万岁爷要如何发落,奴婢不知。” 说完弓着身子,退了回去。 刘健神色惊讶,看向李阳东道:“这意思是八虎的事有变故?” 李东阳自从昨晚议事之前就觉得心神不宁,他总觉得八虎不是那么好搬倒的。 道:“看样子是了。” 刘健气得捋胡子,厉声道:“这不可能,敬业那边不可能失败,怎么还要重新议事?” 说着叫着大厅里候着的一个小吏,道:“去宫门口看着,有刑部崔大人的消息立即回来禀告。” 阁老这样威严,小吏放下笔就往外跑,可是他前脚出门,后脚就有一位身着绯红官府的中年男人进来。 他那官服的朴子上是掌管刑罚的神兽,一看就知道是刑部的人。 这人正是刑部的一个员外郎。 刘健看到此人,招着手道:“上前回话,你家尚书大人如今何在?” 员外郎到了刘健面前道:“还在承天门门口呢,就是对方迟迟没有动静,崔大人让卑职赶紧到内阁看一看,是不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头。” 刘健这时才发现这位下属额头上都是汗,气喘吁吁,而现在即便是夏天也是早晨,不至于热成这样,那就是急的。 他威严的眸子一立,沉着脸道:“也就是说,赵瑾等人现在还没送出宫?敬业没有看见他们?” 那位官员点点头。 刘健右手攥紧了拳头,心头涌上了不好的预感。 这时李阳东对那员外郎道:“让你家大人尽快赶过来吧,皇上太和殿召见,还有重要的事等着呢。” 那员外郎看了刘健一眼,刘健看向李阳东。 李阳东声音带着劝慰,道:“元辅大人,还是等明确皇上的意思之后再说,不然咱们也不能不去觐见。” 刘健抿紧了嘴,愤怒之意已经爬满了他坚毅的眉梢。 ***** 太和殿正中,几位辅臣和六部重臣站在左边,司礼监七个人站在右边。 杨厚照一身金灿灿的龙袍在身,威严的坐在殿正中的宝座上。 他扫视了一下下面候着的人,然后看向高迁。 高迁会意,抬头问着鸿胪寺的礼仪官道:“人都到齐了吗?” 那礼仪官道:“刑部尚书崔静业崔大人未到。” 他话音刚落,屋里传来微弱的嘀咕声。 高迁又问道:“可知崔静业何在?皇上召见,为何不来?” 礼仪官没有出声,他只管殿上点名和礼仪,其他的问题不归他管。 高迁用眼里的目光看着对面的人。 皇上召见而不来,这是藐视皇上的罪过,不能不提,刘健不愿意连累得意门生,道:“崔大人正在往这边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