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无眠,不过对殷主任来说,并没有什么两样,他即便回房也还是要在屋中修炼不倒单,这是云裳老祖交代的每日必修的功课,殷勤也不敢掉以轻心。且不说兽潮将至,西荒的每个修士都有一种刀剑加身的危急感,即便是后半年的宗门大比,也是他这个代理破军主事,所必须要应付的差事。
云裳说过,殷勤所得之图腾术,也需时时操练,才能运用纯熟,这与人族修士操练道法丹决都是一个道理,除了修士本身的天资根器,全在“熟能生巧”四个字上。
两个抬轿子的蛮子,小轿子抬起来又平又稳,微微的摇晃让殷主任上下眼皮开始打架,索性将诸多烦心事抛之脑外,殷主任干脆托着下巴在小轿上迷瞪了一会儿。感觉就是一闭眼的功夫,小轿微微一顿,前面传来蛮人轻声呼唤:“贵客,您到地儿了。”
殷勤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前面暖云别院的牌匾,他从怀中掏出一枚灵石,随手丢给了那唤他的蛮子。蛮子苦着脸道:“您这趟活儿是小的今天头一桩生意,小的口袋里实在没钱,找不了零儿啊。”
殷勤这才想起雇个轿子最多给一枚金叶子,吃喝一宿脑子多少有点秀逗了,不过这灵石既然扔出去了,他也懒得再往回要,殷勤笑着摆摆手道:“不用找了。”
两个蛮子喜出望外,接了灵石,千恩万谢的转身走了,看他们俩的意思,得了殷勤这一枚灵石,今儿的生意也不用做了。
殷勤打发走了两个蛮子,却站在暖云别院的门口左右看看,心中奇怪:今儿这大门口怎么这般清静?连个看门的弟子都看不到,而且按照习惯,每次夜不归宿,孙秘书就应该在石阶上等候张望才对,今儿怎么也不见孙秘书的身影?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拾阶而上,忽听听大门吱呀一声,只见孙阿巧急匆匆地从里头冲出来,与殷勤一招面吓得惊叫一声,拍拍胸口道:“主任一大早躲在门口干嘛?差点儿吓死我。”
殷勤甩了一巴掌过去道:“什么叫躲在门口?我又没毛病一大早躲门口干嘛?我这是办事去了,才回来。倒是你慌慌张张地,成什么样子?”
孙阿巧被殷勤训了一顿,扁嘴道:“主任昨晚被老祖唤去,结果去了一夜,我当你又被老祖那啥呢,天没亮就抬了板子准备过去抬你。哪知到了老祖那儿才知道主任竟然早就走了,我四处打听才知主任大半夜地跑出去遛弯儿……”
孙阿巧委屈着唠叨个不休,殷勤赶紧打断她道:“这大门口怎么连个看门的都没有?人都跑哪去了?”
孙阿巧这才反应过来,给他解释道:“老祖昨半夜传下法旨,说是今儿一早就要带着大家回去呢。主任可到好,大半夜出去吃酒,真是个甩手掌柜的。”殷勤身上酒气扑鼻,孙阿巧只道他在外面风流快活去了。
殷勤也不解释,听说云裳要走,却也有点意外,看来昨晚上那番话还挺管用。不过,殷勤心中念头一动,停下了脚步。
孙阿巧见他停住了,连忙催促道:“大家全都忙着收拾,老祖也问了主任好几次呢。主任屋里的我都收拾利索了,您还是赶紧去回老祖的话吧!”
殷勤皱着眉头,心中嘀咕起来:此事究竟是因我而起,若是现在去见云裳的话.....不妥啊,那婆娘脸皮薄,哪怕心里服气我,当面却未必给我好脸色看。再说,万一那婆娘问起昨儿夜里的去向,解释起来也是好多麻烦。更麻烦的是,铁翎那老家伙心中不爽,他不会拿云裳怎样,这气却说不定要往我身上撒......
“那个,啥.....小孙啊,我忽然想起一桩重要的事,需得马上去趟亲王府。等下老祖问起,就说我去找武成真哥俩儿办事去了……”殷勤件孙阿巧满脸担心的表情,呵呵笑道,“我是真有要紧事,你就按照我说过的回老祖,老祖也是知晓的。”
孙阿巧点点头,目送殷勤转身走了,心道:也好,主任喝的浑身酒气,去到老祖那边难免又是一顿打骂,暂且避避也好。
殷勤在暖云别院门口转了一圈儿,又转回街上,正琢磨该去哪儿消遣一阵。
就见远处急匆匆跑来一人,大老远就冲他招手。
陈一舟这老货怎一大早就跑来了?莫非是交易有变?殷勤心中嘀咕,脚下却是不紧不慢地迎上去:“陈老早啊!吃了没?没吃正好与咱俩一道,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包子铺......”
陈一舟家在外城,起了个大早赶在内城守卫换班前进了内城,也没敢动用道法,一路小跑儿奔过来,见到殷勤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他喘了几口大气才呵呵笑道:“正好正好,我也饿着肚子呢,就不与主任客气了。”
两人边走边聊,敢情这货也是一大早得了消息听说花狸老祖要回山,担心殷勤这边有什么变化,这才着急忙慌过来打探。
殷勤奇道:“我家老祖昨儿晚上才做的决定,连我都是才得了信儿,你到比我这个真传弟子的消息还要灵通?”
陈一舟解释道:“他有耳目专盯停放老祖飞舟的校场,昨半夜就见花狸峰的飞舟有动静儿,再一打听就知晓了花狸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