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滩上,修士们在夕阳之下谈论道法。
距离这边不远的棚户区里,却已经升起来袅袅的炊烟,凡人不比修士,每日三餐的饭食,是他们奔波劳做主要目的。
一个身材胖大的女人正坐在棚户区外围的一家门槛上,侧着身子与门内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媳妇叽叽喳喳地说话:“我说段宽家的,你这刚过门的,可得把规矩给他立好了。咱们女人一辈子,伺候完老的又要伺候小的,洗衣做饭,成天里就是瞎忙。他们男人这一辈子也忙,可全他娘的是为了下面那物件忙。你若一开始便放纵了他,日后有你哭的时候。”她瞄了一眼小媳妇,忽然压低了声音道,“你家老段,碰了你没?”
小媳妇儿手上正缝补着男人的衣衫,被胖大女人这话说得脸蛋儿一红,手上一荒,险些被针尖扎到了手指,她瞥了一眼门外,悄声说:“庆良嫂子,你咋啥话都说?臊死个人了!”
“你现在还是没开脉的凡人,可得忍住了,再想也不能让他碰你,否则就要被他吸干了精血,做个短命鬼。”胖大女人貌似苦口婆心,见小媳妇垂下头不理她,转了话题道,“我说的句句在理,而且全是为了你好。你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家段宽还不见人影儿呢!若我说这规矩得给他立下,以后到了饭点儿,就得给老娘滚回家来。”
小媳妇摇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老段在暖云阁的膳房当差,每日这个点儿就是给老祖做饭的时辰,他哪里回得来?”
“你当老祖也像咱们一样,每餐都要煎炒烹炸做吃食啊?”胖女人翻了小媳妇一眼道,“老祖一身修为,那已经是到了陆地神仙的境地。她老人家早就不吃人间烟火,你家段宽在暖云阁其实就是就是个摆设,每日里清闲的很呢。”
小媳妇性子虽然和气,却也不想听别人说自己男人的坏话,她语气稍冷道:“庆良嫂子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要进屋准备饭食了。”
胖女人忙满脸堆笑道:“你看我这记性,只顾着说话,全都忘了正事,我是过来问问,你家刻有现成的赤睛猪油,能否借我一些?我家狗子眼瞅着到了开脉的年纪,他爹不知从哪儿听来的偏方,说是在白米里掺些猪油能提高两成开脉的机会。”
小媳妇犹豫一下,还是起身去到里屋,过不多时,端了一小碗赤睛猪油,递给胖女人道:“庆良嫂子要用尽管拿去就好,可别说借字,显得生分了。只是我家剩的也不多了,这些全给你了。”
胖女人连声称谢地接过油碗儿,可等她告辞回家,走不多远,脸色就变得难看了,三角眼一翻冷哼着自言自语道:“一个没开脉的凡人丫头,也是个狗眼看人的货色,那段胖子在暖云阁没少往家倒腾东西,鬼才相信你家就这么点猪油。”
正嘀咕着,斜刺里忽然蹿出一个黑胖小子,满脸鼻涕眼泪地扑过来,哇哇哭道:“娘,你赶紧去看看吧,俺哥出事了!”
胖女人好歹也是个开了脉的修士,总算没被她这小儿子一下子扑沟里去,她连退了两步稳住身形,一脚将黑胖小子踹倒在地吼道:“你个小狗崽子,差点撞死老娘!你可知老娘手上这点猪油,是舍了多大的脸才讨要来的吗?若不是为你开脉,老娘每日在家享些清闲多好?”
胖女人骂过一顿,才沉下脸道:“说吧,你们哥俩又闯了什么祸了?”
黑胖小子是胖女人家中二子,小名狗子,他从地上爬起来道:“俺哥在村口被赵小六打了,腿都被他踹折了。”虽然还没正式成为村子,但大家已经习惯将棚户区靠近外滩一侧的入口称为村口。
“什么?这天杀的赵小六,听说他前几天刚刚升到三级,咱家虎子今年才开的脉,就给他拿来练手吗?”胖女人三角眼一瞪,将猪油碗交给狗子,嘱咐他回去喊他爹高庆良出来,然后撒开丫子就往村口跑。
村口此时已经围满了人,其中凡人占了大半,也有不少修士混杂其中。棚户区属于凡修混居的地带,住在这边的修士,大多数也就是个炼气一两级的水准,若是放到寻常百姓所居的小镇子里,也能算号人物,在万兽谷这等七大宗门之中,全都是些没有存在感的小虾米,大家做的都是服侍人的差事,日子久了也没人在意凡修之间的地位高低。
胖女人听见虎子在人堆里嗷嗷惨叫,心下大急,奔至人群外头,也扯起嗓子嚎道:“赵小六,你个不要脸的,仗着修为高深,就欺负我们高家头上?”
众人听她喊叫,互相推搡着让开一条缝隙,胖女人挤进人堆,她家的大儿虎子果然正灰头土脸地坐在地上,一手捂腿,一手撑地,喊了声娘,哭嚎之声随之更大了一些。
“你娘还没死呢,用不着你来哭丧!”胖女人脸色铁青地吼了虎子一声,目光转到赵小六的身上却是微微一愣,暗道:这混人怎地一身军卒打扮,真是好生奇怪。
一般来说蛮荒修士,有点身家自持身份的,多穿道袍,或者是文士长衫,这两种衣衫都是袍袖宽松,走起路来飘飘摇摇甚是好看。
而散修或者经常出入蛮荒猎杀妖兽的修士,则多穿兽皮所制的短打扮的猎户装,一般来说手臂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