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香的声音虽然飘至五层,人其实是站在二层的阶梯口处,她是刚刚被蓝雀从府院中拉过来帮忙的,之前正在府院的厨房里生活做饭,因为来的匆忙腰间还系着围裙。
蓝雀和石葫芦站在秋香身后,看着她胖大的身躯将楼梯口堵的严严实实,双手叉腰,颇有一妇当关,万夫莫过的气概,尤其是那一嗓子,震得阶梯缝隙中沙沙落土,除非楼上有隔音的法阵,肯定能让殷主任知晓下面的情形。
蓝雀她们也是没有办法,当她们意识到“调虎离山”四个字的时候,已然晚了。两人冲回到二层的时候,逸青云所在的地方,除了满桌的草纸经卷,已经不见人影。
两人问了许多在附近阅经的修士,却是没人能够答出逸青云去了哪里,这倒也不奇怪,藏经阁中的修士,无不集中精力阅读经卷,谁有那闲工夫去注意别人的动向。许多修士经常是在藏经阁里泡了几天却连身边是谁都说不上来。
钻儿冷眼旁观,心中暗道此计果然巧妙,倒是与恩师的手法有几分相似之处。无论这个逸青云是不是被师尊设计掳走,钻儿的戏还是要做足,他也颇为热心地帮着蓝雀询问逸青云的下落。倒是看守二层的一个执事对逸青云的行踪尚有印象,据他所说逸青云是与一位中年修士一同下楼去了。
再若细问那中年修士的样貌,看守的执事就说不上来了,只说模样寻常,修为也只是筑基初期的样子。
蓝雀忙问,逸青云行走之时可有异常?
看守执事想了想答道,他似乎不太舒服,是被那中年修士搀扶着下楼的。也正因如此,我才多看了他们两眼。
果然是出事了!蓝雀与石葫芦交换了个眼神,忙请钻儿带她们去大门口再去询问,按照规矩,修士出入藏经阁的大门都要验过名牌,检查是否有夹带才许放行。或许能有人认出那中年修士的底细。
不料询问的结果,却更是蹊跷。据大门看守回忆,那逸青云的确是在不久前出了藏经阁,不过却不是与一个中年修士同行,而是被一个年青修士搀扶着走了。至于那个年青修士的模样,也是平常人,根本记不起来。等他们再调出阵法,仔细查询记录的时候,却赫然发现那个所谓的年轻修士的实际年龄竟然已经超过三百余岁,并且应该在半年前就死了。
冒用符牌!这下连钻儿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虽说藏经阁的禁制阵法并未全部启用,甄别身份主要还是靠门口的几位看守执事。可以个死了半年的老头子的符牌,竟然被一个年轻修士冒名顶替了,这也算得上严重失职了。
钻儿面色一沉,指着几个看守弟子骂开了。
蓝雀见门口乱作一团,也顾不得多说,与石葫芦出了藏经阁四处打探。无奈的是,两人转了一大圈回来,逸青云仿佛石沉大海一般,毫无消息。
大门处,钻儿将几个弟子训斥一通,此刻那几个看守弟子正苦着脸报屈,他们七嘴八舌地都说绝对没有渎职,当时那年青修士的符牌并无任何问题。
这事便奇了?!除非是两种可能,一是验明符牌的执事说谎,二是有人改动了藏经阁阵法的记录,抹去并且替换掉了年轻修士的记录。问题是,在蓝雀的眼中,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性,都似乎与藏经阁内部的人员脱不开干系。
面对蓝雀咄咄逼人的质疑,钻儿的脸色就更是难看。不过,当蓝雀提出要马上向殷主任汇报此事的时候,却被钻儿拒绝了。
按照钻儿的解释,长孙长老会客的时候严禁旁人打扰,除非是藏经阁被一把火烧了,象花狸峰走失一个弟子这般小事,是不可以即时通报的。况且,无论那个与逸青云一道出去的修士,身份上出了什么问题,也不能判定他与逸青云的走失有直接的关系。因为根据两位执事的回忆,搀扶着逸青云的先后共有两位修士,说不定他们都是看到逸青云不舒服,出于好心而为之呢?
再者说,逸青云从失去联络到现在不过是几盏茶的时间,怎能轻易判定他就是被人掳走呢?眼前岳麒麟就是个最好的例子,这小子躲在角落里睡觉来着,说不定逸青云也是真的身体不适,找地方休息或者购买丹药去了呢?
若论耍嘴皮子,蓝雀与石葫芦绑在一起也说不过钻儿,见钻儿口若悬河地打起了官腔儿,蓝雀也是没有办法,最后只好将秋香搬来,人肉传音给殷勤。
而此时的小洞天中,被殷勤质问的长孙烈,心中也在纳闷。奶奶的,这是哪个龟孙做的好事?道爷还没使手段呢,这龟孙倒是抢先下手了!有那么一瞬,他也曾怀疑会不会是钻儿因为破解不了密文而出手,不过这个念头只在他脑海中一闪,便被他否定了。钻儿心思虽然活泛,胆识却是不大,绝对没有先斩后奏的魄力。
既然不是钻儿,长孙烈能够想到的有能力有实力做出此事的就只有王长老。这老小子为了他那个不成气的龟孙倒是舍得下本儿!只是公然在我藏经阁里掳人,也未免太不给我长孙烈的面子,回头还得敲他几块寒星铁才行。
长孙烈的脑海中一瞬间转过许多念头,脸色却古井不波,面对殷勤气势汹汹的指着,他反而靠回了软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