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矛盾实在太多，柏小筠一时间迷茫了。
理了理头绪，既然杜磊与徐妙容都说事后自己没有找过他们，那好，既然后来之事不可追，那就问之前之事——自己缺失的记忆是什么？又是为什么缺失的？那时自己经常与容儿在一起，容儿不可能不知道，除非她的记忆也被删改了。
但如果用具体情景来问的话，恐怕会露出马脚，而那时自己生活还算规律，或许可以从平时接触过的人和去过的地方来作突破了。
于是柏小筠开口道：“师姐，我想问下，在事发之前的那段日子，裴师兄可曾见过什么特别的人？”
徐妙容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吧宗门大部分人我都认识，如果是外面的话，也是些泛泛之交，时间太久了，我也没什么印象。”
“那他有没有经常见面的朋友。”
“有，但很少，宗门里的就朱师兄和郭师兄，而且也不是很要好的朋友，听说后来也被川流杀了，外面的话，杜磊可以算是他的死党了，每次偷偷溜出宗门，十有八九是去祖州仙岛，不过我不相信杜磊会与这件事有关。”
这个不用徐妙容说，柏小筠也不相信杜磊与这件事有关，毕竟近十年的生死交情摆在那里，如果连自己的好兄弟也有嫌疑，那她就自插双目——真是瞎了眼。
“那他有没有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柏小筠又问。
“特别的地方没有吧？他也不是每次出去都带上我的，我还真不清楚。”徐妙容一脸歉意，道：“时间真的过去太久了，很多东西都想不起来了。”
如此，柏小筠也是无可奈何了——时间确实是记忆的敌人。
好吧，既然外因难究，那就找内因。
“那师姐，你跟裴师兄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他这人一直都很奇怪的啊。”
“啊怎么说？”柏小筠一听有线索来了，赶紧侧耳倾听。
“你知道吗，明明自己也在身上裹一层真气避尘，却总是看不惯拿折扇的青书，对了，他还特喜欢吃鸡屁股，每次跟他到客栈吃饭必点一盘，更过分的是，要是吃鸡没给他留鸡屁股，他就会大闹。”说着，徐妙容好像想起什么开心的事，放声大笑起来。
柏小筠大窘——运转真气避尘那是为了身体和衣物洁净，同时也对提高真气的控制是有好处的，怎么看都比某人在大冬天拿折扇强吧好吧，喜欢吃鸡屁股这事她承认，毕竟鸡屁股确实好吃啊，待切除了那两个黄色的块块后，只需放点盐炒炒，那味道可香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遗憾的是，自从变成仙灵后，连口味也跟着变了，往日吃起来香喷喷的鸡屁股也没那么香了，真是可惜。
而徐妙容笑着笑着又哭了：“以前看他吃奇怪的东西总是嫌弃他，现在想再给他做次饭也不可能了，回想曾经，他对我真是好啊，可我总是惹他生气。”随后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连哭都忘了，一脸惊奇的看着柏小筠：“咦！原来师妹也喜欢在身上释放一层真气啊我说怎么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又见她一脸慌张地把身上那层真气撒下，顿时一个掌不住笑了起来：“哎呀！师妹不用这样，姑娘家喜欢干净很正常，就是川流一个大男人也这么矫情才奇怪，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们两个有些地方挺像的，很是好玩，真的你别放在心上。”
狼狈不堪的柏小筠好不容易才平复好心绪，吱吱唔唔地道：“我说的不是他的生活习惯啦，而是说他的表现，有什么与平时不一样的地方。”
“嗯我想想啊，”徐妙容皱了皱眉，道：“爱发呆算不算？”
“应该不算吧，谁都会有发呆的时候。”
“不是常人那种发呆，是很严重的那种，连我靠近了都没发觉。”
柏小筠愣了愣，有这回事么？她还真没注意过。
“或许你是他亲近之人，他没有提防呢。”柏小筠道。
“不是，他是真没发现是我，你想想，以他那种修为，不可能不知道的。”徐妙容神色坚定：“而且，他还自言自语，就好像空气有一个透明人似的，可我又没感觉周围有什么山精鬼魅之类的东西，要不是只是偶然几次，我都以为他是疯了。”
听了徐妙容这么说，柏小筠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半分，她可以肯定，自己的记忆中没有她说的这回事，于是急急问道：“他都说些什么？”
“都那么久了，谁还记得哎！好像是些骂人的话，当时他的表情可凶了，可那时候他又没得罪过谁，真的好奇怪。”
爱发呆，会自言自语，还说骂人的话，这是什么回事？听到这里，柏小筠心乱如麻。
随后又问：“那这种现象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是一直就有？”
“不是一直就有的，让我想想。”徐妙容扶额道：“我记得大概在二十五年前，北辰山附近发生了好几宗连环杀人案，山上陆续有采药人、猎人还有伐木工人接连遇害，手段十分残忍，川流奉师父之命前去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