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扬帆于大明朝野
“皇上您是知道的,微臣家中有三位爱妻,军中将领娶妻也比较容易,唯有将士们最为艰辛不易。
俸禄低不说,还时常拿不到手,脏活累活没少干,在战场上最容易失却性命的也是他们。
别的微臣无能为力,或许,只有些许小事可以满足他们难言之隐。
大明女子都是姐妹,纵使是欢场女子,此事微臣也做不出来。
而异族女子无疑最为合适,到时让郑家从倭国、南洋再充实两个营,如此便可以组成一个洗衣局。
到时请皇上委派教坊司的老鸨帮忙管理训练,然后再辅以军功制,有战功的将士可以优先挑选,或者一个月多少次等,如此……”
啪……
秦浩明正滔滔不绝打算细化下去,形成一整套规章细则之时,崇祯拍着桌子不悦说道:
“够了,简直有辱斯文!这等苟且之事,唉……爱卿太不自重,有些事情,或许可行,可终究是不方便说的,朕就当不曾听说此事。”
崇祯原本大怒,哪有总督和天子探讨此等龌龊之事,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传扬出去,成何体统?史料如何记载?
但看见秦浩明醉态憨憨的模样,想到他敢想敢说敢做的赤子之心,终归心有不忍,临到最后,只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是及,是及,微臣喝高失礼了,不胜惶恐!
这酒看来是不能再喝了,否则,微臣怕又是胡言乱语,给皇上添堵,又给自己找不自在。”
秦浩明轻轻摔了自己一耳光,有些懊恼。世上许多事情能做不能说,尤其是跟一国之君谈这个,自己还真是扯淡。
“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讲,这酒还是可以喝的嘛!
秦爱卿不在朝堂上,相见不易,继续继续,讲讲其他有趣的东西,例如你此次草原练兵的筹谋情况。”
崇祯摆摆手,反而再次举杯遥祝秦浩明一杯,轻松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无非就是分化拉拢,威逼利诱等手段。
草原宽广辽阔,自然条件恶劣,又没有一个强大的部落足以威慑其他各部,建奴想让所有的草原部落屈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一个火中取栗的机会。”
秦浩明把他原来在宣大的一些布置,完完全全告诉崇祯,甚至连当初用鸦片留住草原头人的事情,也毫无隐瞒。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朝堂上下只看到你的风光无限,却不知爱卿为了成功,前期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方有今日之功。
来来来,朕敬秦爱卿三杯,为之以贺!”
听完秦浩明安排布置,尤其是听到战马今后可以从草原得到补充,崇祯皇帝豪情大发,手执杯盏,一饮而尽。
“皇上,大明崇文抑武的局面必须改变,国家理应崇文以怀九服,修武以宁八荒,然大明于习武之方,犹为未尽。
岂不闻好战必亡,忘战必危,敢战方能言战乎?
微臣在闲暇之余,常常在思索考虑,缘何我们大明亿兆人口,带甲百万,却不敌建奴区区几十万野蛮之人?
认真说起来,他们还是由建奴、鞑子、大明降人组成的杂牌军。
直至一日,微臣在宣大时,见到一个区区五品的兵备道文官,对二品的总兵官大声叱喝,微臣才明白大明衰败的原因。
无它,军人的血性被阉割了。为将者尚且如此,又谈何领导下面的将士浴血奋战?
这样的将士,又如何有勇气能拿起手里的刀枪,和建奴拼命?”
喝完三杯,趁着熏熏酒意,秦浩明把大明长期崇文抑武的弊病阐述一通。
“唉,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崇祯落寞的说了一句,怔然失神。文武失和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那是大明防止武人作乱而定下的国策。
只是时至今日,国家战乱四起,有些不合时宜。这点,崇祯心里是明了的。奈何顽疾缠身多年,急切间,竟然不知从何下手。
大殿陷入了令人寒战的寂静,几缕白烟从香炉的炉盖间溢出,枭枭而散,香飘庭院。
扑鼻的浓郁烟香,使得人神情恍惚,一旁的宫人不由揉搓了几下鼻子,干咳了几声,清了清涩痒的喉咙,随后又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静!
“周皇后驾到!”突如其来的宣驾声打破了暂时的宁静。
周皇后身着绣有蹙金绣云霞翟纹的长尾山雉裙,坠地摇曳。数条彩条编制的丝绦束住蛮腰,旁边两个宫女虚扶着,说不出的华贵高雅。
秦浩明踉跄着想站起来行礼,被周皇后抬手所阻,静静的坐到崇祯龙案身旁,开口说道:
“大明国事艰难,皇上时常琐事缠身,很少有心情和大臣喝酒谈事。秦督千万不要因为本宫的到来,而有所拘束,影响你们的雅兴。”
说完,细心温柔的用锦帕擦干崇祯嘴角的酒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