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风起于飘萍之末
奔跑着的秦浩明望着远处急冲而来的鞑虏,眼中掠过一丝凝重,鞑酋还真是看得起他们,连最精锐的白甲重兵都派出来对付他们。
白甲也就是重甲锐兵,人手一支八旗长枪,枪长两丈,锋长九寸,下面是四寸铁樽,全枪重达近三十斤。
另外还配备有制式铁鞭,每人身穿白漆盔甲,铁盔上有一个管,插放雕翎或者貂尾,左右有护耳,护颈,护眉。
铠甲有前后护心境,甲衣下边有围衫,左右二幅大部分是棉甲,有的内有连环锁,外用铜钉。
另外用绸缎做里,外面是套着钢片的铁甲。
至于重甲死兵,则内穿锁甲,外罩布面铁甲,马身上也罩布面铁甲,骑双马是为了马受伤时还有马可用。
作战的时候,冲在前面的是穿两重重甲执长枪和马刀的重甲死兵,跟在后面的是轻甲善射的老兵,另外还有精骑在后等待机会。
等前队冲散或冲乱对手的阵型,或前队冲击不利时相机而动。
按大明熊廷弼经略的说法,死兵面待在前,锐兵在后,死兵披着重甲,双马冲前,前虽死而后复进,莫敢退!
退则锐兵从后杀之,待其冲动我阵后,锐兵始乘其胜。
秦浩明知道,在有限的范围内,重甲骑兵是轻骑兵的克星,任你武功盖世训练有素,也决计不是对手。
“分流,凿穿!”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更有柿子捡软的捏!
虽然不想和鞑虏硬碰硬,但形势逼人,如果不能在重甲锐兵赶来之际逃出去,等待他们的将是全军覆没。
秦浩明捋了捋战马飘逸的鬃毛,快速勒转马缰,双腿用力一夹战马,向着不远处哇哇大叫的镶红旗第一勇士库勒冲去。
身后,四百铁骑迅速变阵,后军变前军,毅然决然跟随头狼秦浩明朝库勒部曲狠狠撞去。
库勒眸子里散发出狰狞的杀机,硕大的脑袋兴奋得左右晃动着,指挥一个小队的部曲下马迅速布阵。
库勒的部曲反应很快,不到片刻功夫,两小队长枪兵就已经列阵完毕,在秦浩明前进的道路上布下了一大片冷森森的死亡壁障。
如果秦浩明继续策马前冲,将一头撞上由五十枝长枪组成的死亡森林。
训练有素的战马驮着秦浩明无所畏惧地向前冲刺,就在战马堪堪撞上长枪的刹那间,秦浩明猛地一勒马缰,胯下战马如臂指使,向左奔驰。
身后的四百将士娴熟的分成左右两队,如潮水般朝库勒杀去。
库勒眼里抹过一丝讶色,什么时候大明有如此精湛的骑兵队伍,难道是关宁铁骑不成?
望着一往前行的秦浩明,库勒嘴边的的狞笑越来越盛,勒住奔驰的战马,从箭壶之中拈起了一支利箭。
五百步……
四百步……
三百步……??
??弓弦骤响,一只利箭从众人的头顶掠过,朝秦浩明激射而去。
秦浩明只觉得眼前的箭镞越来越大,携着雷霆之势,发出破空的声音,“咻咻……”声仿佛致命的响尾蛇,而空气阻力把黑色的镔铁箭镞摩擦得仿佛刚出熔炉一般。
秦浩明豪气陡生,长刀蓄势,猛地把绣春刀提到和来箭平行的位置,借战马的冲力疾劈而出。
刀尖和箭镞直直地交汇在一点,刹那间火星四溅,来箭笔直地向后射出,就如被一张强弓倒射回去一般,射入正在急冲而来的一个鞑虏眼球,让他在惨叫中滚落马下,立马被友军的战马碾成人渣。
而秦浩明则虎口震裂,长刀险些脱手而飞,战马也惨嘶一声,在疾冲之中竟被生生地定了一下。
秦浩明牙关一咬,纂刀一抽马臀,埋头继续往前冲。
鞑虏骑射,名不虚传!一箭之威,既然如斯!
“轰……”
双方骑兵猛然撞在一起,骑兵间的对决最是惨烈,没有一丝侥幸,比的就是坚强的意志和敢死的决心。
人马对进,瞬息相接。
仅仅一个回合,战场上便留下上百具尸体,有敌有我,端的惨烈无比。
好在鞑虏一个牛录只有三百人,加上他们之前分散一个小队的枪兵进行拦截,战马的冲力也不及冲刺中的天雄军将士,故而鞑虏的伤亡更大。
可纵使如此,秦浩明粗粗目测基本四六开的伤亡率,四十多个己方将士长眠于此!
秦浩明心如刀绞,这里的每一个将士都是天雄军精锐中的精锐,每一个都是无价之宝,硬拼果然损失惨重!
鞑虏的贱命如何能和汉人的精英相比,不值当!
“撤!”
鞑虏的重甲锐兵已经如钢铁洪流一般逐渐跑动起来,从地表震动的声音显示他们距离不远。
现在不撤,让鞑虏缠住,想跑也跑不了。
不过,临走之前还是要把鞑虏骑兵遗留下来的余孽消灭。
秦浩明举起长刀,眼里迸出阴沉沉的杀机,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