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风起于飘萍之末
经此一事,将士们心中有了主心骨和归属感,整个队伍的契合度更强,士气也更加高涨。
“戚将军,把受伤将士的姓名籍贯登记好,告诉他们好好养伤,后续的事情请他们无需担忧,秦某一定会对他们负责到底!”
秦浩明和戚纲商量,决定把三十几个伤兵送到陈新甲的大军中,他那里有随行的军医,方便治疗。
对于近几日亦步亦趋,尾随鞑酋岳托之后,陈新甲的四万大军,秦浩明连联系的兴趣都没有,甚至有些不屑。
在他看来,陈新甲与其说是监视鞑虏动态,寻找战机,还不如说是护送。
虽说战力不及鞑虏,可陈新甲居然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也没有派出小股部队骚扰试探,如何不让秦浩明鄙薄他们?
“秦秀才,这些将士碰到你这样的军官,真是他们的福气啊。”
戚纲喟然长叹,目光有点复杂的看着秦浩明。
眼前少年行事让人捉摸不透,不知道他是如何想?
天雄军将士原本是募兵,当兵吃饷搏命,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千百年来一直如此。
将士战死沙场或者受伤,朝廷也只能发点微薄的补贴,赶紧把这些烫手的山芋甩掉。
毕竟钱要花在刀刃上,训练新兵尚且粮饷不足,如何能管得了战死和伤残之人?
此事不要说卢象升没有办法,便是崇祯皇帝也不敢这样做。可他倒好,大包大揽把所有的事情应承下来。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可不是当时肉痛一下,而是经年累月长期的行为,难道这世上还真有视金钱如粪土之人?他的富贵也是一枪一刀拼搏出来的呀?
可偏偏这样一个对将士们仁至义尽之人,杀起建奴来,比谁都狠辣,连俘虏也放过,甚至可以说是残忍。
连他这个军旅多年之人,也不明白他怎么就有这么重的煞气,从何而来?
“戚将军,我现在好像是你上官了吧,怎么还称秀才?”
戚纲的话,秦浩明并不想回答。
他知道,要改变人固有的思维很难,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
既然如此,那就让自己一步一个脚印,逐渐改变大家的想法,有些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今天能得百战老兵之心,他也是相当高兴,所以放开心怀,笑眯眯的打趣戚纲。
“什么上官?那是天子对你另眼相看,火速提拔,真是让人气煞。
再说你也别得意,老夫兵部封赏还没有下来,谁是谁上官还尤为可知呢?”
戚纲老脸一红,气呼呼的说道。
其实内心却是明白,想要赶上秦秀才,下辈子了喽,就冲人家这文韬武略,自己这辈子拍马莫及。
秦浩明莞尔一笑,这货好面子,也就是他,长久的并肩战斗,结下了浓浓的军中袍泽情谊,换了别人,指定得发火。
说起来,自己还要感谢人家。
戚纲从开始品轶官职俱高于己,可难得的是他有一颗淡然的心,很多时候甘愿充当自己的副手,任由他发挥。
虽说其间有卢象升指令的缘故,但也殊为难得。换了其他人,不跟你对着干就不错了,更不要说配合?
“秀才,跟你说个正事。”
戚纲脸色突然严肃起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但讲无妨!”
“此次赵县大战,寇边鞑虏全部聚集其中,不外是想毕其功于一役,不死不休!
自古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中亡!
战场之中,刀枪不长眼。从军十八载,戚某早有以身许国的觉悟。
然唯一可虑者,宣府家中尚有独女名婉如,芳龄十八,待字闺中,尚无婚配,让我甚为牵挂。
某若有不测,尚请……秦秀才……劳烦帮忙……照看一二。”
戚纲长吁短叹,说到后面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呸!乌鸦嘴,不吉利!新纳的小妾还等着你宠幸呢?还托付我照看女儿,你就不怕我监守自盗啊?”
见戚纲说得凄苦悲凉,秦浩明急忙呸呸两声,顺便调侃两句,意欲拉动气氛。
哪知戚纲重重点点头,咬咬牙毅然决然说得:
“秦秀才,实不相瞒,戚某正有此意。
原本想等大战结束,让卢总督帮忙向你提亲,与小女结成秦晋之好。
奈何战事接连不止,此战又极为关键凶险,生死茫茫。故而才厚颜相求,委托小女与你。”
秦浩明目瞪口呆紧紧盯着戚纲,不知说些什么好。
话既然已经说开,戚纲反而无所顾忌,继续说道:
“戚家自先祖戚少保崛起后,族中子弟多习文练武,参加朝廷各路卫所边军。
虽多有子弟战死,然依旧武风不减,不忘初心。
小女受族风影响,加之心气高傲,最为仰慕能文能武之人,曾多次跟我言明,非大英雄大豪杰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