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易警觉着,慢慢挪出四五步,雷连山也隔开三尺,跟了上去。
随着步步向前,墓内好似又变成了漆黑一片,除了战术手电的亮光,看不到任何东西。在狭窄的石桥上,慢慢走了约摸十余丈的距离,茅易觉得眼前有些发花,石桥也好似忽然动了起来。
正待他长长出气,准备暂停,休息片刻之时,头皮一麻,响起一片窸窸窣窣之声。下一刻,一个骷髅头猛地跃下,惨白朽烂的大嘴,直咬向了茅易的头皮。更瘆人的是,那骷髅之下,竟隐隐闪耀着一双绿幽幽的小眼。
茅易不敢含糊,迅速侧身,低头一避,工兵铲已经挥了出去。
锋利的工兵铲,尖刃直铲向那骷髅的大嘴,骷髅碎裂,只闻得“吱”得一声,一阵腥臭的血腥味传来。那骷髅之内,定是有什么活物被铲死了。骷髅坠落,许久之后,才传来跌落之声。
“是个刺猬!”茅易长出了口气,摇了摇头。
“刺猬?刺猬不是一般不攻击人的吗?”雷连山有些不太信。
“先前也没听说过,刺猬把骷髅头当壳子的吧?!”茅易苦笑。
这墓里,刺猬吃了太多死人,看见活人,也就想扑上去咬。
“那它为啥非要缩在骷髅头里?除非……”雷连山四下看看,不再说下去了。他明白过来,这墓中,肯定有什么更厉害的东西能威胁着刺猬。所以,它才以骷髅头保护自己。
“不好,快退!”茅易一边挥铲,一边后退大喊。
雷连山在后面,只听见茅易拿着工兵铲,叮叮当当的一阵乱拍。他回过头来,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向那平台上跑去。
“我说,易娃,怎么了?!”雷连山使劲摇头,喘着粗气问。
“快!在桥上,撒礞石粉!”茅易一边挥动工兵铲疯狂的乱拍乱打,一边狼狈的喊道。
“礞石粉?!”雷连山犹豫。
“藏姑娘那些!”茅易后退间,一个转身,工兵铲身后乱挥,紧紧护着身后,一个纵跃间,面对还有几近两丈的断崖,茅易不要命一般抄近路向前跃去。他前脚掌吃力,勉强踏到了那平台之上。雷连山自然知道,若不是遇到性命攸关的事情,茅易断然不会作这亡命的架势。
一个落地间,茅易身后衣服上,带了一条绷得笔直的长物。他借势向前一滚,那长物甩落在地,轻“嘶”两声,随即又高高跃起,蓄力一跃,咬向脚踝大腿。
茅易有一个预判,顺势闪躲过而过,手中的工兵铲一挥,“咯噔”一声,将蛇头砸了个稀烂。腥臭的蛇血喷溅,令人干呕不已。
也就是在瞬息之间,那小桥之上,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嘶”声,无数条各式各样的大小蛇类,如一条疾驰的黑色瀑布,带着阵阵腥臭,经由小桥,黑压压的向平台上碾来。
雷连山见状,倒抽一口冷气,猛地撕破布袋,把在晓庄铜棺旁收集的所有粉末都洒向那石桥。那赤色的粉末,在石桥上四散开来,几乎看不见任何痕迹。然而,这一窝蛇类,却似是嗅到了什么危险一般,齐刷刷的止住不前。
石桥上的蛇越积越多,累积了足足三尺有余。上层的蛇,哗啦啦的往下掉,下面的蛇,被挤压的吱吱乱叫。然而,后面的蛇,仍在源源不断的赶来。前后相接,相互挤压,小桥上大小蛇类,吐着腥红的信子,嘶嘶乱叫,相互摩擦的咯吱咯吱的响动,也牵动着两人紧绷的神经。
饶是如此,出人意料的是,却没有一条蛇胆敢跨过那礞石撒过的石桥。
“邪门!真他娘的邪门!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雷连山颤声说道。他感觉很是恶心。
“这是死门!我刚才看见了大红的朱雀,就赶紧往回撤,差点没赶上!”茅易大口喘着气,呲牙说道。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在肿胀颤抖。
死门为坤,为地,为朱雀号。而朱雀,正是死门的标记。
“那咱们,怎样才能找到那生门?”雷连山强自镇静,瞄了眼吱吱乱叫且纠缠在一起的蛇群说道。
然而,他不看不要紧,这一看,骇得他双目圆瞪,且恶心的差点吐了出来。因为,它们,那些大小蛇类,正在疯狂的相互吞噬。大蛇,吞噬小蛇,小蛇相互吞噬。甚至,有两条蛇首位相互吞噬。一时间,蛇血喷溅,周围的空气变得腥臭难当。
伴着这一阵腥臭的扩散,蛇血如洗,顺着撒了礞石的石桥,汩汩流下。礞石的细碎粉末,在腥臭的蛇血浸泡下发出“呲呲”的声音,似是产生了什么化学反应。
随着蛇血的流淌,石桥上礞石的碎末也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片刻之间,蛇血涔涔而下中,高三尺有余的蛇窝子,在相互撕咬中,血流如浇筑一般,缓缓向前滑行推进。
这些蛇,这是想干什么?看到眼前这一幕,茅易和雷连山毛骨悚然,因为这一幕失真的场景,实在是又恶心,又恐怖。
“强行以阴克阳,不好!”茅易惊叫。
“这群畜生,这是豁出命去了!让爷爷我送你们一程!”说话间,雷连山抄起钢钎,筋肉高高鼓起,横着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