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老虎的事情,熊猫的心情不大好。
心情不好,就睡不安稳,他干脆起身出门,在塔拉汗城随便转悠。
因为有“传奇圣武士天谴战魔头”在前,冒险者团队大战恶魔军团在后,塔拉汗城的气氛现在相当紧张,走在街上,不时就有一队巡逻士兵经过,不少士兵看向熊猫的眼神,都谈不上友好。
熊猫的头盔没有面罩,熊人的脸庞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巡逻士兵们并不像城门守卫那样讲究“不惹事就没事”,相反他们很热衷于惹是生非——对于他们来说,惹事就意味着好处,或者是钱财,或者是功勋。
但是,他们也只敢用挑衅的目光看着熊猫而已。
即使在兽人之中,熊人也是特别骁勇善战的一群。激怒了这个熊人的话,或许大家可以干掉他,但那个惹事的人多半必死无疑。
巡逻士兵们想立功,想发财,但绝对不想死。
不想死,他们就只能闭上嘴巴。
熊猫当然看得出他们眼神之中的挑衅,他冷冷地一笑,摆出视若无睹的样子,径直从这些巡逻士兵身边走过,没有哪怕半点回应。
他听过一句很赞的话——最大的轻蔑是无视。虽然他并不能很好地体会这句话的精神,但不妨碍他按照这话来装上一个逼。
事实证明,效果很好。
当他漫不经心地从那些巡逻士兵们身边走过的之后,清清楚楚地听到后面传来咬牙切齿乃至于拔剑的声音。
但巡逻士兵们终究也只是拔剑而已。
他们虽然歧视兽人,但他们并不傻。一个有底气看不起一队巡逻兵的人,要么是傻大胆,要么就是真正的高手。两者的可能性大致上是相同的,但对于他们来说,遇到后者就是团灭——这世界上虽然有复活法术,但限制极大代价也极大,他们可享受不起。
熊猫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赢了一局,悠悠然走进了路边一间酒馆。
按照江湖规矩,他来到酒馆的柜台前,点了一瓶寻常的酒。
酒很快就送来了,他并不急着喝酒,而是向酒保询问有没有什么活儿可以干。
酒保有些为难地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收回酒瓶,倒了一杯酒给他。
“算是我请你的。”瘦瘦高高的酒保说,“我这里真没有适合你的活儿。”
“塔拉汗城这么太平?”熊猫很惊讶地问,“我印象里面,就算最太平的地方,也总是有活儿可以干的——要不然大家出来混的,吃什么?”
酒保苦笑不语,反而是不远处一个高大的冒险者哈哈大笑起来:“现在塔拉汗城的形势这么紧张,你一个外来户,还特么是兽人,他怎么敢把任务交给你去做?”
熊猫这才明白,又看向酒保,问:“就没有那种……”他做了一个用刀抹脖子的手势,“横竖都无所谓的?”
“这个真没有。”酒保回答,“自从‘塔拉汗的勇者’那群人横空出世之后,这些比较高难度的,很容易送命的任务,都被他们给解决了。现在我手头上的任务都是一些难度不太高,更加注重信用的。”
熊猫无可奈何,叹了口气,还是拿出一枚银币:“那随便给我来点什么吧,我总不能白跑一趟,喝两杯总还可以。”
那个大汉笑着走了过来:“这才对嘛!混江湖哪有事事顺心的!高兴的时候喝两杯,兴高采烈;倒霉的时候喝两杯,一醉解忧。这位朋友面生得很,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他看起来大大咧咧十分粗豪,但熊猫却清楚地看出,他脚下的步法相当的有讲究,如果熊猫翻脸动手的话,他可以第一时间退到附近的桌子后面去。
很显然,这是个用粗豪外表掩饰细腻内心的人,不可小看。
“我从草原来。”他说,“一路上走了很远的路。”
“草原那边这几年风调雨顺,日子挺好过的,你来南方干什么?”
“我听一个长者说,人生偶尔就是要有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熊猫回答,“那位长者年纪大了,走不动了,感叹年轻时候没多出去走走,一辈子都在草原看天看草。于是我就想,趁着年轻,我要到处走走。”
粗豪大汉愣了一下,没料到这个魁梧得如同一根大柱子的熊人,竟然是个充满了艺术气息的浪漫主义者,一时间甚至于不知道该怎么搭话。
好在他的同伴,一个身材高挑匀称的女人开口了:“前段时间我听一个路过的吟游诗人唱过一首很有趣的歌,里面有两句说‘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如果你遇到他的话,一定会很有共同语言。”
熊猫愣了一下,问:“那位吟游诗人长什么样子?”
“他个头比你还高,有着鲜红的头发,戴着大大的鼻环,扛着一个怎么看都可以当做武器的六弦琴,那琴声低沉悠扬,曲调简单明快,十分悦耳。”
熊猫沉默了一下,问:“你说的这相貌,未免有点奇怪——这真是个吟游诗人吗?”
“我也不知道。”酒保说,“那天晚上,差不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