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吵吵闹闹,有人一脚踢开了院子的栅栏,走了进来,一个拿棍子的人喊道:“梁天你给我滚出来!”
梁天正准备洗澡,躲在一个竹子搭的简易浴室里用毛巾擦身子,听到有人语气不善,就拿着湿透了的毛巾走了出来。门口站着十几个人,高矮不等,但都是精壮汉子。为首的一个汉子露出胸口黑黝黝的肌肉,看到了梁天,冷笑一声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梁天呐?”
沈澈皱眉,从床上起来,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
梁天在沈澈的残余记忆里都不是一个任人指戳的人,听到有人这么不客气,也顶了上去,说:“是你爷爷我,咋啦!”
“哟和,是条汉子。我弟弟是你打的?”
“你弟弟?”
梁天纳闷了一下。倒也不是胆怯不认,只是他平时在外面干的都是苦力活,一天到晚没少跟人起摩擦,究竟得罪了谁,他还真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装!接着装!我问你,今天早上,白水码头,是你拿扁担砸的我弟弟赵义?”
梁天这下子想起来了,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说:“是爷爷我,咋滴!这白水码头本来就是我们兄弟的码头,你弟弟还敢来抢活,这也就算了,他还把我一个兄弟踢到河里去了。小孩子没人教,外面有的是人教他做人,怎么!”
那个大汉挑起了大拇指,说:“好!我赵仁就是喜欢你这种硬汉子,兄弟们,打!”
说完,赵仁自己就一拳打了过来,梁天被打了一个趔趄,往后退了几步,怒从心起,骂了一句,从地上抄起了一块转头,拍了出去。
乔雪正在做饭,听到动静出来,已经完了,双方打成了一团,她肯定是谁也拦不住,只能握着一双筷子干着急,在一边喊:“别打了!别打了!”
然而她的声音太小,谁也不往心里去,继续撕扯。
梁天劲儿很大,轻易一两个人竟然无法近身,被他一推一扯,立刻酒杯撂倒;但是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对方十几个人一起上来,这个抓手,那个抓脚,纵然他天生神力,也没办法挣脱,居然被生生控制住,挣得满脸通红,也挣脱不开。
那个赵仁怒道:“他妈的!还敢还手!今天老子就废了你一条胳膊!”
他从背后手下手里接过一根棍子,猛然戳在了梁天的肚子上。梁天闷哼一声,却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紧接着,又是一棍子,打在了梁天的腿上。
看到梁天仍然站着破口大骂,乔雪担心,不顾自己的安危,连忙冲了上去,拉住了赵仁的胳膊,说道:“放开他,有话好好说!”
“去你妈的!”
赵仁看到是一个女孩,根本不放在心上,手肘一用力,就把乔雪推倒在地,这一次将自己的木棍向梁天的头劈了下去!
梁天倒也真是一个汉子,看到棍子当头劈下,两眼是眨都不眨;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后面的沈澈干了些什么。
沈澈从墙角同样也抓起了一块砖,在千钧一发之际,扔了过来,远远地砸在了汉子的后脑上!
如果是寻常人,隔着十几步扔出一块转头,还要准确地砸中一个人的后脑勺,也能做到,但是力气必定不小;但是梁天对沈澈再了解不过,对于他如此精准的偷袭,梁天也呆了一下,好像看到了鬼一样,睁大了眼睛。
那块砖倒是有分寸,只是让赵仁分了心,他回头一看,眼睛瞪大了,捂着后脑勺,说:“砖头你扔的啊?”
沈澈看着他,没有说话。
赵仁想到了那个传闻,吃吃地笑了起来,说:“对,我想起来了,梁天,这就是你那傻子弟弟吧?好嘞,我先给你收拾了!”
赵仁说着,一把抓住了沈澈的衣领,想要像平时对付那些街边小贩一样,把他扔出去。
乔雪吓得脸色煞白。沈澈大病初愈,要是被打伤了,可怎么好?
而下一刻,更加让她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
沈澈轻描淡写地抓住了赵仁的手腕,缓慢地将他的手反拧;因为剧痛,赵仁的脸急剧扭曲起来,冷汗从他身上渗了出来。
沈澈稳稳地站着,看到赵仁另一只手抓了过来,又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将对方的两只手都控制住,才一脚踹在赵仁的胸口,把他踹了出去。
赵仁栽倒在尘土里,惊惧地看着沈澈。他的胸口是一阵剧痛,但是他觉得自己还能打;然而,看到这个沈澈,他就像突然被小白兔咬伤了的大灰狼一样,一时间失去了所有的勇气,连站起来再骂的勇气都一度丧失。
沈澈看也不看其他人,就好像连被一众人抓住的梁天都不管,拿起了地上的那半块残砖,往赵仁的脸上拍了过去。赵仁想要挡,却慢了一步,被板砖拍了一个满脸开花。
然而沈澈还没有停止,他再次拍了下去,这一次砖头彻底碎成了好几块,无法再用;沈澈扔掉手里的碎渣,哼了一声,一拳,两拳,拳拳打在了赵仁的脸上。
这一切其实发生在极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