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川喜滋滋地握着沈澈的手，笑得很是猥琐。
这么多天来，只有面前这个小子光顾自己，半个月来总算是开张了。王小川之前还在愁着自己该怎么解决今天的晚饭，毕竟，能够蹭饭的朋友都已经不耐烦了，好歹自己也是道门奇人，也不能那么自降身份不是？
送上来的肥肉，不吃白不吃，不吃，可是要遭天谴的！
可是，他看着看着，却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他左看看右看看，再抬头看着沈澈，忍不住吸了一口大气：“你……你你……”
沈澈收回了手，抱着肩膀看着他，说：“怎么了？看不出来？”
王小川不服气道：“我王小川……不是，我王多半仙哪里有不知道的事情，不过……太奇怪了。你，明明是一个已死之人！为什么……”
沈澈也瞪大了眼睛，对方这样说，其实也没有错。的确，自己是一个已死之人，借尸还魂呀。
这家伙，还真有两下子！
沈澈冷笑一声，不想多事，说：“一点都不准，胡说八道。”
王小川站了起来，一下子就拦在了沈澈面前，接着，他在沈澈的身边转了几圈，上上下下地把沈澈打量了一个遍，笑道：“好面相，好骨骼，真是天生的异人呀。”
沈澈微笑道：“道门之中居然还有人会天相之术，真是难得。”
王小川一听，更是如遇知己一样，啧啧称奇：“你居然也知道天相之术？”
沈澈微笑不语。他师从数千年以来的第一大派清云宗，清云宗之中的藏书阁海纳天下藏书，这天相之法的书籍他也看过一眼，但是太过艰深，就算是他也只能看出大概，但是就算是其中的皮毛都学不到，更不要说精髓了。
所谓天相，其实是相术的一种。相术，共分为天相，地相，人相；人相，自然是依照面相，断人吉凶，乃是三者之中最为粗浅的功夫；而地相则是根据山川走势，可以找到天地灵气绝佳之地，甚至可以根据相术强行改变地势，将平平无奇之地，改成绝妙的修行之所，也是一等一的大学问。要知道，人世间修行之地虽多，适合人修行的绝佳之所却是极少，更何况灵气充盈之地，也都被大门派占了，普通人想要修行，如果能更改地势以聚集元气，实在是如虎添翼。
而最上层的，则是天相。据说，学会天相的人，不仅能够万事皆知，更能够看穿三界，前后千万年的事物脉络走向，更加能够看穿因果，丝毫不亚于佛家佛祖的法眼神通！
不过，王小川显然不是那种学到了精髓的大相师吧。
“我叫沈澈，你叫王小川？”
王小川墨者下巴，笑道：“沈澈，好名字。今日你我相见便是有缘，我且给你一句话，你好生记着，他日如果遇到自己心爱的女子，千万不要再强求，须知因果循环，不是人力所能改变。”
“你刚刚……说什么？”
沈澈陡然间抓住了王小川的衣领，两眼之中，泛着些微红光。
王小川被他扯住，全身上下却没有发出丝毫力道，两手垂着，静静地看着沈澈，眼中平静，仿佛千万年不曾泛起涟漪的死水。
沈澈的呼吸渐渐急促，他好像又看到了那一幕，被魔族杀死的，那个少女。
王小川突然微笑道：“放过别人，就是放过自己。”
沈澈眼中的怒火燃烧得愈加猛烈。
但是，半晌，他终于还是平息了自己的怒气，微涩一笑，放开了手。
那件事情还没有发生，所以一切还有机会。
是的，还有机会。
……
……
王小川看着离开的沈澈，到底还是松了口气。
刚刚那个家伙的眼神，真的好可怕。
他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女子声音陡然响起：“天算之术终究是会耗费寿元，即便是你，也不应该妄动吧？”
王小川听到了那个声音，刚刚还正经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没好气地说：“你们也找我找的太快了吧？”
“上命所差，你也该疯够了。回去吧。”
对他说话的少女一身天蓝色的道袍，背后背着一把长剑，长剑剑鞘雪白，不沾一点尘俗。但是，这样美若仙子的女子，却冷的像冬天，让人无法生出半点的亲近。
王小川机械地回过头，对身后的少女说道：“你不要太过分了！我跑到哪里，你就追到哪里，搞得我一点**都没有……我只想出来算算命，赚赚钱，你就不能给我一点私人空间吗？”
他面前的那个少女的脸色陡然间变得更加冰冷，现在明明是夏初，然而王小川感到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冬天。
他连忙乖乖地收起了所有的东西，留恋地看了看那张“仙人指路”的幡，叹了口气。
然后，他看了看沈澈远去的方向，又道：“我刚刚看到那个人，就感觉自己看到了一片深渊。我想要看到最深处，但是却什么都看不见。动用了天算之力，却也只是看到一点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