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奕欢和姜堰北在那副《不相称的婚姻》面前多停留了一会,姜奕欢仔细打量着那个年轻娇嫩的新娘,想象她在烛光中,坐在空寂的大房间中独自感伤的样子。
“你不会也有个老丈夫吧?”江堰北凑近她的耳朵低声说,吐出的气痒痒了她的耳神经。
她发现他把“您”换成了“你”,熟人的语气,她笑笑算是回答。
博物馆很大,还有很多画她还没,两个小时就不知不觉的过去了。馆内有个咖啡站,很多人在哪儿休息。他们对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走了进去。
“你学过画吧?”他故作神秘的微微一笑。
“你还知道什么?”
“你失恋了。”
“你以为我十八岁。”
“只有十八岁才谈恋爱?”
她淡淡的笑笑,不想再说话,放在衣袋里的手指无意地摩擦着手里东西,陶笛,一种古老的乐器,得到它的那天,她有六十万进账,从此她就把它带在身边,认为它能带来好运。她正被一种情绪笼罩着,她很想和着寒风吹吹它。
走出博物馆时,雪又下了起来。她站在门前的空地上,斜对着一座古老的庭院,乐声雾似的从她指下的孔洞中飘出来,荒漠般的空寂邈远。姜奕欢微合着眼睛,旁若无人。
曲终半响,他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把她搂在怀里。,
“什么曲子”?他问,拿过她手里的乐器端详着。
“楚歌。“
这次分手时,他没有行吻手礼,而是像老熟人一样在她的脸颊上轻吻了以下,“,明天见。”他说。
四
以后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里,他陪她走遍了这座城市里的所有名胜古迹,甚至去了郊区,参观了那里的古老的教堂,一个多世纪前的城堡。江堰北是个体贴的男人,许多事情她刚一想,他就帮她做到了,上楼梯让她先走,下来时让她后走。帮她推开门。拉开餐椅,脱大衣穿大衣。她把自己的行程一推再推。
一天,他一大早就给她打电话,叫她立即下楼,说他马上到,他要带她去一个特别的地方。
她下楼,看见他一反常态地穿一件灰色长大衣,露出里面的银灰色西装,价值不菲。她惊异,一个琴手的收入是买不起这些衣服。出了酒店的大门,江堰北没有像往常那样,领她走向地铁站,而是走向酒店的停车场,坐进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姜奕欢确定这辆车是他自己的,从车内的一些个性化的物品看起来,是他的。她没有感觉特别惊讶,这些天来,她早就从一些细节中发现,他其实是一个生活特别优越的人。只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地铁中拉琴。
车被他利索地开出停车场,他没说去哪,她也不问。她相信他不会伤害她。
车到了一个大的望不到边的货场,看起来它像是一个建材集散地。江堰北把车开到一座长长的五层楼前停下,然后绕过车头,给她打开车门,扶她下车。口门前有两个穿迷彩服的守卫,带着枪。楼里有两个保安,穿黑西装,细高的身材,很精干的样子。
他们在存衣处脱下外套,他一如既往的站在她身后,帮她脱下大衣,有人早已经给他们按开了电梯的门。到了三楼,是一套带套间的办公室。外间显然是秘书的办公室,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立刻从桌前站立起来向他们问好。
他点点头算是回应,走进里间,一百多平米的办公室,红木做成的办公桌,可视屏的电话。他没有坐在横放着的老板后台,而是替她拉开椅子,和他一起坐在竖放着的长桌子旁边。江堰北坐在姜奕欢的对面,女秘书走了进来,轻轻放下两碟精美的马卡龙,同时打量着她。
“请问,您是喜欢喝茶还是咖啡?”秘书轻声问她。
“咖啡,谢谢。”她回答,嘴角带着亲切的笑意。
“这是我工作的地方,”他指向窗外,“这些就是我的工作。”
她饶有兴趣的看向窗外:“你真了不起,你一定很忙?”他们之间已经改昵称为“你”。
江堰北站在她身后:“几年前,穷的吃不上饭,幸亏拉琴才没有被饿死。
”在地铁里吗?“
“是。”他说着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姜奕欢转过身子来,顺势躲开他的手,“那你为什么现在还要去地铁里拉琴?”
“教育自己。”
他又把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秘书端着咖啡走了进来,他停住话。她趁机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目送秘书走出去。江堰北继续道:“如果身处任何环境,都能坦然面对,还有什么事做不到呢。”
姜奕欢开始不安,她意识到他是个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的人。可是她不想她们的关系进一步的发展,就她自己来说,他最佳的位置应该是“远方的朋友”。她不想男人再靠近她了,她再也经受不住打击了。他是一个危险的男人,因为看起来太完美了表面看起来完美的人,往往都存在着常人难以理解和接受的弱点和缺点。
“江堰北,”她说,“谢谢你了,最近这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