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腿受伤了?”沈依依连忙低头看去,果见扶留左边的小腿上淌着血,已经浸透了裤腿。
她连忙去扶扶留:“赶紧进去躺着,营地里有药吗?”
“我没事,我自己能走。”扶留坚持没让沈依依搀扶,自己一瘸一拐地进了蔡礼的营帐。
他本不愿占用蔡礼的地方,但总不能让沈依依去他的营帐,所以只能僭越了。
沈依依跟着进去,把椅子搬到营帐门口,让扶留坐了——只有这里有月光,能看见他的伤口,至于灯或火把,也许会把敌军吸引来,他们是不敢点的。
作为领兵打仗的将军,蔡礼的营帐里就备有金疮药,沈依依去翻了出来,帮扶留敷上了。
扶留腿上的伤口并不长,但却很深,想必一定很疼,沈依依劝他去休息一会儿,他却不肯,就坐在门口,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有了他这个病号,树上是去不成了,沈依依干脆铺了块草垫子坐在地上,与扶留聊天。
扶留执意跟她换个位置:“夫人,您到椅子上来坐,我去坐地上。”
沈依依没搭理他:“汪清呢?”
扶留愣了一愣,表情变得沉重起来:“这次南疆之战,死伤众多,除此之外,还有一批人被掳,我也不清楚汪清现在是死是活。”
这样的结果,沈依依已经猜到了,毕竟山坳中一共就两百来号人,而她都已经见过了,其中并没有汪清的身影。
“也许汪清是被掳了,还活着,等今晚的突袭分出胜负,就能知道他的下落了。”扶留安慰沈依依道。
沈依依默默地点了点头。
扶留踌蹴了一会儿,问道:“夫人,小胡椒还好吧?”
“你终于想起来问她了?”沈依依调侃道,“我还以为你已经把她给忘了呢。”
“怎么会忘呢?只是担心没法活着回去,不敢问罢了。”扶留苦笑道。他说着说着,扶着椅子站起身来,朝着外面张望:“不过,只要今晚我们能打胜仗,就能回去了。可恨如此关键时刻,我居然受了伤,无法上阵出力,真是辜负了将军对我的期待。”
“没事,你留在营地保护我,将军也会感谢你的。”沈依依故作轻松地道。
他现在是个伤员,如果敌军真的来袭,他不拖累沈依依就算好事,怎么保护她?扶留知道沈依依是为了安慰她,冲她感激一笑。
忽然间,山坳里有野兽的咆哮声传来,扶留警觉地站起身来,奇道:“这怎么像是豹子的声音?可是旁边林子里并没有豹子。”
旁边林子里的确没有豹子,不然她刚才也不会去爬树了。沈依依疑惑着,从墙角的铁锅旁抽出一把菜刀,握在了手里。
她握着菜刀,还没转身,就听见背后一声大叫:“夫人,快跑!”
沈依依猛地回过身去,只见一只壮实的黑豹,正在扑向扶留的喉咙。扶留到底是习武之人,反应很快,马上操起椅子,抡向了黑豹,挡住了它的第一波袭击。可是豹子的利爪很快又至,一把拍碎了椅子,直击扶留的脸。
这一下要是拍到扶留的脸上,他铁定就毁容了!情急之下,沈依依来不及多想,随手抓起一把锅铲,朝着那黑豹扔了过去。
凭借着平时做刀削面的功夫,锅铲精准地砸到了黑豹的身上。黑豹吃痛,抬头看了一圈,马上转移对象,放开扶留,扑向了沈依依。
“夫人!!!”扶留急得要哭了。
他死了没关系,可要是沈依依被伤着了,他就算死,也难辞其咎了。
黑豹毫无意外地把沈依依扑到了地上,完完全全地把她压住了。
扶留一时只见黑豹,不见沈依依,慌了神,赶紧一瘸一拐地赶过去,抽出腰间的砍柴刀,狠狠砍向了黑豹的脖子。刚才黑豹离得太近,他没办法抽刀,不然早就将它砍死了。
但他很快发现,他这一刀是多余的,地上的黑豹早就无声无息,一动不动了。
这是怎么回事?扶留拔出砍柴刀,奋力把黑豹掀到了一旁,这才发现,黑豹的胸口上,扎着一把菜刀,那菜刀已经完全没入了它的胸膛,连刀背都看不见了,怪不得它会这么快毙命了。
扶留顾不得多研究黑豹,赶紧去扶沈依依:“夫人,您没事吧?”
沈依依摇摇头,任由他扶了起来。
扶留顾不得避讳,上上下下仔细打量沈依依,发现她的手臂被抓出了几道口子,立时慌了:“夫人,您别动,我这就给您拿药去!”
“没关系的,你别急,这伤口还没做饭时切到手的伤口深呢。”沈依依安慰他道。
扶留急急忙忙地拿来金疮药,撒到了她的伤口上。她说得没错,这几道伤口看着吓人,但其实都很浅,应该是豹子还没来得及使力,就已经断气了。
扶留这才松了口气,抬脚踢了踢那头豹子,赞道:“夫人,原来您不光会做饭,还有这等好身手!有本事一刀毙命砍死豹子的,别说女人,就是咱们蔡家军里的将士,都数不出几人来。”
“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