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的岚山,云雾缭绕,绿植成荫,仿佛有着无尽的魅力,吸引着人们前去探秘。然而太阳落幕后的岚山,却犹如深不见底的黑洞,处处潜伏着未知的危险,仿佛朝前踏出半步,就是深渊。
金贵说要带他们走小路,可是眼前根本没有路,在没有月亮的黑暗里,铺天盖地地全是植被,阻碍着他们前进的路。
不等金贵指点,沈依依便抽出砍柴刀,利索地砍向藤蔓灌木,劈出了一条路。金贵赞许点头:“你是个行家。”
“行家谈不上,但也不算生疏。”黑暗中,沈依依笑了笑,跟着阿贵轻微的脚步声一路向前。
这一刹那,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为了蹲守蘑菇,猫在深山老林里好几天,最后还失足跌落悬崖,穿越到了这里。
如果不是跌落悬崖,她不会遇见蔡礼,而今次在另一个时空进山,也是为了蔡礼,也许,合该她与深山有缘吧。
反观石头等人,手握着砍柴刀,却不知所措,还是在金贵的指导下,才弄清楚了要如何开路。石头这才明白金贵刚才的话的意思,原来拖后腿的人,真的不是沈依依,而是他们。不过,沈依依是如何懂得这些的?他纳闷极了。
丛林间,有萤火虫成群结队,星星点点。借着微弱的荧光,金贵不时指一些药草给沈依依看,小声地告诉她:“你瞧,那是漆姑草,那是通泉草,还有荨麻……”
药食不分家,这些沈依依都认得,她还知道荨麻可以当菜吃呢。沈依依饶有兴趣地看着,不时点头。
四周安静极了,只有虫鸣蛙叫的声音。金贵说过,这条小路因为草药众多,对于野兽来说气味刺鼻,所以鲜少来此,他们相对而言很安全。而岚山地形复杂,野兽众多,晚上出来巡逻,等同于找死,所以他们也不用担心陈军。
一行人放心地朝前走着,不过石头等人到底是行伍军人,警惕性很高,不时支起耳朵注意周围的响动。
虽然石头等人警惕性很高,但金贵还是很不满意,小声地同沈依依嘀咕:“他们是谁派来的?当真是蔡将军的人?我看他们在这山里,连路都走不稳,怎么找人?万一遇见陈军,只怕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先被人杀死了。”
沈依依暗自苦笑。京城里的士兵,自然不熟悉南疆的情况了。而且大过年的,事出紧急,估计朝廷也没功夫去训练他们。她若不是穿越前积累的经验,这会儿肯定还不如他们呢。
金贵见沈依依不接话,只好换了话题:“夫人,你是哪里人氏,为什么会跟这些当兵的搅在一起?你夫家不管你的么?”
夫家?她的丈夫,正不知困在岚山的什么地方,等着她去救呢。明明是苦难当头,沈依依想到蔡礼,却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夫家管不住我。”
夫家管不住?那是有多野?金贵诧异了看了她一眼。
“我开玩笑呢。”沈依依赶紧道,“我是武昌府人氏,我夫君也被困在岚山了,我想去救他,所以才死皮赖脸地跟了来。”
“你夫君也被困在岚山了?”金贵惊讶道,“你的夫君,莫不就是小蔡将军吧?”
沈依依虽然没有表露身份,但石头等人对她的尊敬,他是看得出来的。
沈依依笑着摇头:“我娘家只是一介商户,哪里高攀得上小蔡将军,他不过是一个小头领罢了。”
小头领的媳妇,会被人尊称为夫人?金贵不太相信,但看沈依依熟练拿砍柴刀开路的样子,更不像是深宅大院里养尊处优的夫人,于是他便没有再问。
走着走着,金贵突然满脸惊喜,朝旁边的灌木丛扑去。沈依依担心后面的人撞上,赶紧抬手示意。
石头刚想问问怎么了,就见金贵在萤火虫的环绕下,手举着一根小草,惊喜若狂地站了起来:“我居然找到这个了!怪不得我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原来它晚上才好找,因为会发光!”
“这是什么?”沈依依疑惑问道。
金贵怕耽搁赶路,没有多做停留,一边朝前走,一边跟沈依依解释:“这草没有名字,也几乎没有人见过,所以我自己找,拜托别人找,总没有找到过。”
“没有名字?无名草?”沈依依发现这株草自带荧光,好奇地探过头去看。
“无名草?行,就叫无名草吧。”金贵乐呵呵地笑了,“我孙子从娘胎里带来的毛病,一到夜里就咳嗽,没法睡觉。为了他这个毛病,不知找了多少郎中,后来有位神医发善心,给开了个方子,才吃了两剂,就好了大半。本来接着再吃几次,就能痊愈了,可是断了药引子,也就是这无名草了。这下好了,有了药引子,我孙子很快就能不咳嗽,睡个好觉了。”
“那恭喜金老伯了。”沈依依也没想到,此次进岚山,会有这样的收获,她由衷地替金贵感到高兴。
“夫人,你是我的福星哪!”金贵把那株草捧在手里,怎么也看不够,“如果不是你,我哪会夜里上山,如果不是夜里上山,又哪会发现这无名草?”
金贵带着他们又走了一段路,愈发深入老林,随着道路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