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爷消息挺灵通的呀?”沈依依略停了下脚步,“你不是生意人么,怎么连宫里发生的事都知道?莫非在宫里有眼线?”
在宫里有眼线?白俊茂已经焦头烂额了,哪还经得起这样的大帽子,赶紧否认:“我哪知道宫里的事,这不是太后娘娘派人来问话,非说你进献给她的梅花脯,是出自我们白家么?夫人,我什么时候给你送过梅花脯了?你故意在太后面前提起白家,究竟是何用意?”
怎么,终于慌了?沈依依露出满脸的诧异:“白老爷,梅花脯不是上次我去洛阳探望我母亲时,你特意送给我的吗?我尝过后觉得味道不错,这才献给了太后,能有什么用意?我把你的梅花脯转赠给太后,这是莫大的荣幸,怎么白老爷却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难道太后因为梅花脯责罚你了?”
“责罚倒是没有……”白俊茂下意识地接了半句话才反应过来,沈依依仍旧在扯谎,她去洛阳探望姚氏的时候,他根本不在家,何来送她梅花脯一说!
“既然太后娘娘没有责罚你,你为什么要来责问我?”沈依依不满地说着,抬腿朝屋里去了,“天儿挺冷的,我就不留白老爷了,你请回吧。”
白俊茂哪肯走,坚持跟了进去:“夫人,还请屏退左右,我有几句话想要跟你说。”
“白老爷有话就直说吧,这丫鬟也不是外人。”沈依依进屋坐了,让人去点火盆。
白俊茂见她跟没事人儿似的,无计可施,只好把牙一咬,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你是故意把我和太后的梅花脯扯上关系的,是不是?”
对啊,她就是故意的,谁让他这么有耐心呢,那她只能主动出击了。沈依依暗自一笑,脸上却依旧是一派诧异:“白老爷,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不就是太后喜欢你的梅花脯,派人去问了你一声吗?你把梅花脯献上去,不就得了?”
“白家所有的铺子一夜之间全被查封了,你知道不知道?你敢说这不是你动的手脚?”白俊茂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道。
“太后娘娘查封了白家的铺子?为什么?”沈依依继续装诧异,心里边觉得跟白俊茂这样的人打交道,实在是太累了,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讲话依然是说一半藏一半的。
“因为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在演戏!”白俊茂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被沈依依摆了一道,“你的梅花脯根本不是我给的,我没有梅花脯,拿什么给太后,铺子自然会被查封了。”..
沈依依,这个姚氏唯一的闺女,他还是很熟悉的,今年还不到十五岁,性子天真傻懦,极好哄的,怎么短短一年未见,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对啊,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在演戏,可是,她献给太后的梅花脯,却是的的确确出自白家,而非她撒谎。怎么,只许他栽赃陷害,不许她演戏么?沈依依暗自冷笑,端起小胡椒送来的热茶,喝了两口:“明明就是白老爷送我的梅花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矢口否认,这种小事,我至于说谎么?”
白俊茂虽然表面上急得跳脚,其实一直在暗中观察沈依依的表情,但却什么发现都没有。这让他心里有点犯嘀咕,她到底是故意扯谎,还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莫非是别人把梅花脯给了沈依依,并谎称梅花脯是他的,所以她才会有这样的认知?
火光电石中,白俊茂想到了那一包丢失的梅花脯,后背有冷汗流了下来。
那包梅花脯的下落,他一直没有查到,莫非……还没等他把事情的原委想清楚,门外突然响起了他的亲随的声音:“老爷,老爷,不好了,咱们家的安庆福当铺被搜了!”
安庆福?!白俊茂浑身一个激灵,再顾不上跟沈依依多说,匆忙出去了。
安庆福三个字,沈依依听得分明,等白俊茂一走,立刻叫来沙姜,吩咐他道:“去请晋国府世子,我在临江阁的老地方等他。”
事出紧急,她没功夫先给胡枢送粉蒸羊肉了,再说梅花脯一事已经到了最关键的地步,没有必要再遮掩了。
她登车先一步到了临江阁,没过一会儿,胡枢也到了。
沈依依连坐下喝盏茶的功夫都不敢耽误,急急忙忙地对胡枢道:“胡世子,白俊茂的安庆福当铺被查封了,还请你暗中派人去打探一番,确保白俊茂的那些账本,都能被搜出来。”
“好。”胡枢马上唤了心腹进来吩咐,派人先去了。
沈依依又道:“阿礼如今不在家,还有些事情,全得靠胡世子了。”
“你说这话,让我如何自处?这本来就是晋国府的事,蔡礼肯帮忙,是我们晋国府欠了他的人情。”胡枢道。
沈依依不再与他客气,接着道:“除了账本得被搜出来,罂粟壳也很重要。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一定要确保能给白俊茂定罪。”
“一定要这样做吗?”事到临头,胡枢却有些犹豫,“幕后主使尚未查出来,即便揪住了白俊茂,他也不一定肯讲实话。”
“他的确不一定会讲实话,可是咱们没有时间了。”沈依依道,“梅花脯的事有白俊茂顶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