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礼当真收回了手,很认真地求问:“在你们那儿,谈恋爱只能看,不能碰?”
沈依依很想给他肯定的回答,但又怕给自己挖了坑,于是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道:“我忘了,等想起来再告诉你。”
这也能忘?蔡礼很惊讶,但想想她并没有谈过恋爱,不清楚情况很正常,便没有再追问,抱着她睡了。
第二日,天色尚未亮透,马车便从小田庄出发,赶往了洛阳。
沈依依没有睡好,趴在蔡礼的腿上,迷迷糊糊地哼唧着,嘴里不知道在说些啥。
蔡礼瞧着好笑,拍了拍她的胳膊,问道:“你知道你母亲长什么样吗?”
“当然不知道。”沈依依说着说着,“哎呀”了一声,“忘了去接小胡椒了,我不认识人,万一露馅了怎么办?”
“我不是人?”蔡礼瞥着她道。
对哦,忘了他曾经是“沈依依”的未婚夫了,自然认得自己的准岳母,沈依依仰躺在他的腿上,伸长胳膊,笑嘻嘻地捏了捏他的脸:“那行,就靠你了。”
“别动手动脚,昨天你说的。”蔡礼捉住了她的手,“你不靠我,还能靠谁?”难道靠胡枢吗?他之所以让她庆功宴后再去洛阳,就是因为庆功宴后,他才能以丈夫的身份,名正言顺地陪她去见姚氏啊。如果没有他陪着,她连人都认不全,到时怎么办?
当然,这段等待的时间他并没有浪费,早派人去洛阳踩过点了,毕竟所有的情况都是孟知的一面之词,万一贸然跑去中了套,可就不好了。
哟哟哟,你不靠我,还能靠谁?这是已经开始以男友身份自居了吗?适应得倒挺快的。沈依依偷偷地笑着,试图去捏他肚子上的肉,但他腹部的肌肉十分紧实,怎么都捏不到,只好拿手指头胡乱戳了几下。
不让别人动手动脚,自己却到处乱撩!蔡礼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她空着的那只手也捉住了:“你对这个母亲,是什么感觉?”
沈依依对沈大老爷挺有孝心的,但如果不是因为梅花脯,她几乎没有提过姚氏。
“你对这个便宜岳母,是什么感觉?”沈依依反问他道。
蔡礼并没有避讳这个问题,照实道:“一个抛夫弃女的女人,我能对她有什么好感觉?据我所知,沈家没人薄待她,她和沈大老爷成亲这么多年,就生了’沈依依’一个女儿,沈大老爷也没纳妾,算是对她情深义重了。可你看看她,尚未将女儿抚育成人,就改嫁他人了,而且一年多了,都没派人来探望过,可谓是是心硬如石,冷血无情。”
说得也是,现代夫妻离婚后,可以共同抚育孩子,而大梁朝的夫妻和离后,孩子归谁就是归谁,另一方可能连探视的权力都没有,所以姚氏究竟是得有多狠心,才能抛下尚未及笄的女儿,跟着白俊茂走了?
沈依依感叹道:“但是’沈依依’好像并不恨她。”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如果姚氏没有闹这一出改嫁,她能有个母亲看着,怎么可能跟人私奔,又怎么可能把日子过成那样,最后断送了自己的性命?”蔡礼说着说着,无意识地攥紧了沈依依的手,“当年’沈依依’还不满十三岁,懂得什么?在我看来,她的不幸,全因姚氏而起,她不恨姚氏,但我恨。”
说得也是,即便在大梁,未满十三岁的小姑娘,也还是未成年的小孩子呢,姚氏对她,不仅没有尽到抚育教养的责任,反而因为自己的改嫁,导致了她的私奔。
养女不教母之过,蔡礼恨姚氏,是有理由的。
沈依依暗自点着头,哎哟了一声:“你恨姚氏,捏我的手作什么,疼!”
蔡礼这才发现他攥紧了沈依依的手,连忙松开,帮她揉了揉。
沈依依趴在他的腿上,打了个呵欠:“我困了。”
“困了就睡吧。”蔡礼把手覆在她的眼睛上,帮她遮住了光线,“洛阳离京城不远,等你醒来,咱们就到了。”
洛阳离京城果然不远,午初未到,他们已经进了城门,沈依依揉着被压麻的脸,从蔡礼的腿上爬起来,推开车窗,朝外望去。..
洛阳城的景象,与京城截然不同,沿街不是官宦府邸,就是私家园林,沈依依看得啧啧称奇。
“京城土地金贵,价格也高,所以许多游宦京城的官吏,都选择在洛阳安家,置地造园。”蔡礼看着沈依依脸上的红印子,心道她的皮肤太娇贵了,以后他还是少穿缂丝的袍子。
说话间,沈依依看到了一家客栈,忙对蔡礼道:“我们先找地方落脚吧,我可不想住在白俊茂家里。”
蔡礼倚在她旁边,懒洋洋地道:“我早安排好了,跟我走就行了。”
“你安排好了?什么时候安排的呀?”沈依依很有些惊讶,“我们这才刚到呢。”
“安排住宿,又不需要亲力亲为。”蔡礼说着,伸手摸了摸她脸上的红印子。
“你订的是哪家客栈?干不干净?室内有净房吗?客栈提供饮食吗?离白俊茂和姚氏的住处远吗?”沈依依接连问了一连串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