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来点什么?我们有刚煮好的三色肚丝羹,您二位来一碗?”
小摊老板热情招呼。
白哲朝桌子角上丢下一块银子,便要打发他走。
沈依依忙叫住那老板道:“给我来一碗三色肚丝羹!”
“好咧!”小摊老板欢喜应着,转眼便将一碗热气腾腾的三色肚丝羹,送到了沈依依面前。
“为什么叫三色肚丝羹?”沈依依打量着碗中的羹汤,问小摊老板道。
小摊老板面带自豪地介绍道:“所谓三色,有两重意思,您瞧这肚丝,取自羊肚的三个不同的部位,颜色深浅各有不同;您再看连着汤头和配料一起看,羊肚黑、羊汤白、葱花绿,可不又是三种颜色?”
“妙!有心思!”沈依依大加夸赞,自掏了一块银子给他当赏钱,又让他给汪清另送一碗去。
小摊老板觉得自己今儿遇到了财神,高高兴兴地去了。
沈依依喝了口汤,汤头浓郁,又尝了块羊肚丝,脆嫩无比,虽然有些腥膻,但瑕不掩瑜,可见高手在民间,美食并不一定高高供在大酒楼。
白哲冷着脸,看她兴致勃勃地尝三色肚丝羹,哼了一声道:“你倒是沉得住气。”
沈依依不慌不忙地把羹吃完,方才回答他:“本来沉不住气的,但见你把见面的地方选在这里,我就沉得住气了。”
“什么意思?”白哲的脸色依旧冰冷,目光中却多了点审视的意味。
沈依依把下巴一抬,道:“看你这么装X,想必从小锦衣玉食,不差钱,但却把见面的地点选在寒碜的路边摊上,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你的行动并不自由,你怕被人发现。”
这大概也能解释,为什么他没有继续追杀她,继续抢夺坠子吧?
装X是什么意思?白哲的脸色瞬息万变,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污言秽语,跟你娘如出一辙。”
沈依依二话不说,提起桌上的茶壶,朝他脸上砸去。
她根本不知道“沈依依”的娘是谁,但他这么没教养,她必须替他娘好好教育教育他。
白哲的功夫不如蔡礼,但应付沈依依绰绰有余,他反手一挡,那茶壶就改了个方向,直直地朝着沈依依去了。
汪清一拍桌子,飞身来护,但重影比他更快,抢在他前面,一把抱住了茶壶。
“重影!”他到底哪头的??白哲怒目相加。
重影抱着茶壶,赔着笑:“少爷,咱们有求于人,这态度是不是得好点?”
“我们不是有求于人,而是交换条件。”白哲并不服软,但想想的确有正事要办,便没再计较那茶壶,对沈依依道,“只要你愿意为我母亲做胶囊,我可以帮沈家脱罪。”
条件这么丰厚??他当真是个孝子?他这一开口,就打算把她所有的难题全解决了??
沈依依好生惊讶了一会儿,道:“为沈家脱罪,你说得轻松,我拿什么相信你?”
“随你信不信,信就赌一把,不信拉倒。”白哲淡淡地说着,口吻冷漠。
他这个样子,沈依依倒是信了几分,反正不过是做胶囊而已,即便他无法履行承诺,她也没什么损失。
“行,成交。”沈依依点了点头,“你母亲所服的药丸有多大?什么形状?数量多少?胶囊的保质期不长,做好后,最好三天内用掉,不然会馊。”
“我母亲所服的药丸不止一种,这让我如何回答?”白哲冷冷地看她,目含讥诮,“你何不跟我走一趟?难道你这种人,心中还会有愧疚,不敢见我娘?”
她对他娘,应该心怀愧疚?是因为“沈依依”给白俊茂和姚氏牵线搭桥的事么?她早打定主意,要替“沈依依”“还债”,不如就此走一趟,能了结就了结吧。
沈依依想着,点了点头,又把汪清叫来,对他道:“你回去吧。”
汪清想要跟去保护她,又觉得更应该回去报个信儿,正踌蹴间,就听见白哲对沈依依道:“一起去,你觉得我会让你放人回去报信吗?”
“我为什么要放人回去报信?你到底在怕什么?”沈依依奇道,“我只是觉得,我不过是去做几个胶囊而已,犯不着让侍卫跟着吧?”
她看起来是真的很惊讶,让白哲忽生气闷,把脸一沉,走在了前面。
重影好奇地打量了沈依依几眼,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随从倒是挺有礼貌的,沈依依想着,带着汪清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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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阁,顶楼济楚阁儿。
一张八仙桌,四面都坐了人,胡枢、徐晟、王士廉,蔡礼。
蔡礼一条胳膊搭在椅背上,身体微微朝后仰着,颇有些居高临下看人的味道。徐晟不由自主地收起了平时吊儿郎当的劲儿,将手搁在膝盖上,正襟危坐。
“说吧,我不在京城的这些天,我媳妇都做了些什么?”蔡礼一面说着,一面在椅背上敲了几下,嗡嗡作响。
胡枢听见“媳妇”二字,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