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产生美是什么意思,蔡礼不明白,不过沈依依明明白白地下了逐客令,他还是听得懂的,只好默默地移开了视线,去看炕尾红泥小炉上煮的一壶水果茶。
沈依依走到屋外,扬声喊来了小胡椒:“去叫扶留来,把蔡将军接回去。”
小胡椒摸了摸头:“大小姐,扶留就在我们家呀,正和汪清比划拳脚呢。”
好吧,她该想到的,蔡礼赖在这里,扶留肯定也在了。“那你去告诉扶留,带蔡将军回去。”沈依依吩咐道。
小胡椒噔噔噔地跑开,很快又回来了:“大小姐,扶留说了,等他回去的时候,就把蔡将军捎回去!”
也行,沈依依点了点头。可是直到夕阳西下,夜幕漫天,扶留也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她就知道,蔡礼这个小厮不靠谱!哪怕混了个军功,还是一样!
她好容易吃一回醋,结果都不配合!沈依依忿忿地想着,烦躁极了。
虽然心情很郁闷,但日子还得过,她端了个火盆,手里勾着火钳,踢踢打打地进了屋。
蔡礼侧着头,看她拿着火钳,把火盆敲得山响,默默地掀开被子,爬了起来。
“你做什么?”沈依依眼一瞪。
“既然你这么不待见我,我还是回去吧。”蔡礼神色黯然,声音低哑。
“你们一个二个都是故意的,是吧?”沈依依一手举火钳,一手叉腰,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少跟我装可怜,这招不吃香!赶紧给我滚回炕上躺着去,伤好以前,不许乱动!”
沈依依用火钳指着蔡礼,气势汹汹地骂了一通,突然觉得浑身舒泰了。
果然多愁善感不适合她么?她这辈子注定做不成楚楚可怜的小白花么?沈依依伤感了。
火盆烧旺,沈依依夹起两个芋头,埋了进去。
唉,这见鬼的大梁朝,连红薯都没有,沈依依把头搁到膝盖上,又难过了。她不就想跟蔡礼保持一点神秘的距离感,好让他追追她么,怎么就这么难呢……
生活太难了,还是烤两个栗子吃吧,沈依依吸了吸鼻子,抓起几个毛栗子,丢进了火盆里,劈啪作响。
蔡礼躺回炕上,侧头看沈依依。昏黄的灯光下,她的眉眼显得有些朦胧,但即便隔着距离,他也能感受到她的不开心。
她有心事,她很难过,他很确定,但却猜不透,弄不明白,不过他娘说过,女人的心思,男人是猜不透的,不要白花力气。于是他很快抛开,另寻了话题:“那个……栗子熟了吗?”
……
就知道写道歉信的人,还妄想吃栗子?沈依依看都不看他一眼:“我又不是你家厨娘,凭什么给你剥栗子?烫着呢!”
蔡礼迅速掀被子下炕,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跑到火盆边,捞起一粒裂开口的栗子,三两下剥开了。
他把剥好的栗子塞进她手里,声音依旧低哑:“我给你剥,你别难过了。”
光滑的栗子攥在手心里,犹有余温,并不热,却滚烫,沈依依慢慢地摩挲着,心也就跟着烫了起来:“回炕上躺着去,信不信我揍你?”
他还没吃着栗子呢……算了,不跟她争。蔡礼跑回去,上了炕,正想着他的栗子,嘴里就多了个圆滚滚,甜甜香香的东西。
他惊讶转头,沈依依已经回到火盆边去了,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的心情到底好了没有?蔡礼琢磨着,慢慢地把栗子嚼碎,咽下了肚。
沈依依吃完栗子,又把芋头扒拉出来,剥了皮,中间插上了短筷子。
蔡礼突然觉得,冬天的夜里,像这样烤着火,看着沈依依烤栗子,烤芋头,可比什么吟诗作对,风花雪月强多了。..
就是不知道,她肯不肯把芋头分他一个……
她果然没有惦记他,自顾自地吃了起来。蔡礼咽了咽口水,没忍住:“依依……”
“干嘛?”沈依依连头都没抬,不过吃得香极了。
蔡礼就又咽了口口水:“我想吃芋头……”
他以为沈依依会拒绝他,谁知她却很爽快地站起身,把剩下的那个芋头剥好,插上短筷子,给他送过来了。
蔡礼靠着迎枕坐了起来。
沈依依把芋头递给他,借机教育:“这就对了,做人要主动,想要什么,自己开口,不要指望别人主动送上门。”
啥意思啊这是?芋头很好吃,但蔡礼迷迷瞪瞪的,还是没想明白。
已经太晚了,看来把他赶回去是不可能了,沈依依叹着气,拿东西把火盆扣上,起身把蔡礼扶起来,让他自己去净房洗漱。
蔡礼先洗漱完,上了炕。
沈依依随后洗了澡,刷了牙,准备上炕。不行,说好要保持距离的,她想着想着,转了方向,去床上躺下了。
床铺冰冷,只有一张很薄很薄的小毯子,沈依依把毯子裹得紧紧的,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醒了醒鼻涕。
蔡礼听见这声响,才反应了过来:“依依,你这屋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