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沈依依又惊又喜,不顾鸿胪寺卿还在场,便扑上前去,拉着沈大老爷上下打量,“爹,您怎么回来了?您没事儿吧?”
沈大老爷哪懂得回答,只是抓着沈依依的手,又哭又笑。
鸿胪寺卿见他们父女情深,倒也有些触动,道:“沈大小姐……”
沈依依这才意识到失礼,赶紧上前,请鸿胪寺卿入座,又命人上了茶:“大人,是您送我爹回来的?”
鸿胪寺卿点头道:“因令尊失智,刑部特许他戴罪回家休养,但不得离京,随时听候刑部传唤。”他说完,不忘问道:“沈大小姐,令尊回家,你的心情有没有好一点?能不能为党项使臣做豆皮了?”
沈依依听明白了,当即感激万分:“我爹能够回家,是因为大人从中斡旋?大人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别说做豆皮,您就是让我去上刀山,我也愿意。”
沈依依说着,满怀着谢意,拜倒在地。
蔡礼为此事做了什么,鸿胪寺卿一概不知,但却很清楚这份功劳不是他的,因此朝旁边一闪,没好意思受沈依依的礼:“沈大小姐不必谢我,你肯去做豆皮,其实是救了我的命。”
此时党项使臣就在礼宾院等着,鸿胪寺卿没空多说,当即请沈依依上车,带着她朝礼宾院去了。
自从上次沈依依说过,正宗的豆皮需要浸泡五个时辰以上的秈米和绿豆,鸿胪寺就事先预备上了。这会儿她到了礼宾院,各色食材都是齐备的,做起豆皮来,得心应手。
都说厨师的心情,会影响食物的口感,沈依依觉得很有道理,她今儿做出来的三鲜豆皮,总觉得少了些鲜活气。好在党项使臣没什么见识,极好糊弄,见了从未见过的豆皮,心悦诚服,哑口无言。
礼宾院上下,鸿胪寺上下欢欣鼓舞,扬眉吐气。
鸿胪寺卿保住了官位,极有可能还会得到皇上嘉奖,心情飞扬,好好地感谢了沈依依一番,亲自把她送出了鸿胪寺,又对她道:“沈大小姐此次做出豆皮,震慑了党项使臣,大扬我大梁国威,只怕皇上还会另有嘉奖,将来前途无量。”
前途无量什么的,沈依依不在乎,但此次居然靠做豆皮,把沈大老爷救了出来,真真是意外之喜。
日子好像越过越顺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情场失意,职场得意?沈依依把那个因为一丁点儿小事就落跑的蔡礼从心里揪出来,狠狠地揪打了一番,又重新塞了回去。
从鸿胪寺出来,沈依依去了晋国府。她昨天答应过徐氏,要经常来给胡枢做饭,把他养胖点,助他早日娶上媳妇的。
她到晋国府的时候,顾氏和徐氏正在西善堂里,陪着窦氏打叶子牌。顾氏听说沈依依又来了晋国府,当即把叶子牌朝桌上一扔,不打了。
其实这事儿徐氏早跟她打过招呼了,但她这心气儿,就是不顺:“听说她刚跟蔡礼和离了?和离的女人有几个好的?莫不是想来勾引我们家子元?”
“大嫂,慎言慎行!”徐氏忙阻止她道,“她跟蔡礼和离,皇上不但夸赞了她,而且还赏赐了她好些财物,你要是一味地贬低她,岂不是跟皇上过不去?”
顾氏还要再说,窦氏发话了:“为了一个沈依依,违背圣意,岂不是得不偿失?不管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要她能把子元养胖,就是晋国府的功臣,将来许她给子元做个妾室,也不是不行。”
顾氏思忖一时,缓缓点头:“老夫人说得是,这事就劳烦二弟妹去安排吧。”
“大嫂放心,老夫人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徐氏想着徐旼和胡枢的婚事,高高兴兴地去给沈依依安排厨房,准备休息的地方去了。
胡枢的饮食范围太窄了,即便徐氏有心卖弄晋国府的好食材,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最后只好给沈依依留下羊肉和萝卜就走了。
羊肉、冬瓜;羊肉、芋头;羊肉、萝卜。沈依依细数她给胡枢做过的饭,觉得这孩子的人生,实在是太苦了。
做个什么好呢?他连生姜都不能吃,却又只能吃又腥又膻的羊肉,这可真是要命……沈依依托着腮,犯起了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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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府书房里,晋国公把胡枢叫了去,问道:“听说沈依依来晋国府给你做饭了?”
“是。”胡枢答道。
“我还听说她今日进宫,得了皇上的青睐?”晋国公又问。
胡枢再次肯定作答:“是。”
难不成那个小丫头,真有两把刷子?晋国公躺在一张摇椅上,慢慢地摇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坐起身来:“你上次说的事,我准了。你先私下去问问她,若是她愿意,我马上遣媒人去提亲。”
胡枢的眼眉骤然一亮,随即垂头应了一声是,转身去了。..
谁没个青春年少时,晋国公见他如此,忽然猜到了些什么,心道他这儿子的心思,埋得可真够深的,直到他首肯点了头,才露出了一丝半缕来。
胡枢去了厨房。
沈依依穿着一件窄袖短袄,颜色是